第二十一卷 第 三 章 風宮少主(第2/4頁)

入夜,萬籟俱寂。

高郵湖上一艘快舟如離弦之箭向鐵木峰方向疾馳而來,其快其疾,讓人心驚!

不消片刻,快舟已在臨近鐵木峰的絕崖下!但見幾個身影先後由快舟上掠起,陡峭之絕崖對於他們而言,竟如履平地!轉瞬間已翻掠至崖頂!

又過了片刻,暮色沉沉的高郵湖上又出現了一艘船,比方才的快舟更大一些,而速度卻略顯慢了一點。大船沒有駛向絕崖,而是幾經迂回曲折,在與絕崖相去三四十丈遠的一個淺水灣停下了。

方才自絕崖翻掠而上的幾個人此時已肅立於湖岸礁石上,在他們身後,原本是灌木叢生的山坡已被新辟出一條通道,如果在白天,可以清楚地看到草木的斷茬是新鮮的。一行人自礁石上魚貫而下,借著淡淡的月色,赫然可見走在最前面的是風宮四老之一的炎越!

在他身後的就是牧野靜風、葉飛飛、白辰、血火老怪,及十數名風宮死士。

牧野靜風的懷中依舊抱著蒙敏的遺體,沒有人能夠勸說他放下—一甚至根本無人敢開口勸說,包括葉飛飛!

在這兩天多的行程中,牧野靜風沒有與他人說一句話,他的雙目略略有些內陷,沿腮冒出了一圈青青的胡子,加上他頭部的紫紅色疤痕,使他的俊朗面龐蒙上了一層邪異陰郁之色!

當收野靜風踏足礁石之上時,兩旁立即有人恭聲道:“少主聖安!”

牧野靜風面無表情,繼續前行。

此後幾乎每到一個拐角處,就有人在陰暗處向牧野靜風問安,走在後面的葉飛飛暗暗心驚,心忖風宮果然組織嚴密!在這樣的荒山野嶺中,竟也有這等氣勢!

一向院門緊閉的“妙果寺”,這時卻是大門敞開,寺內亮著幾盞昏黃的燈籠。院內有空靈的木魚敲擊聲在飄蕩著,融入茫茫的夜色後,更顯靜穆!

當眾人行至寺門前時,院內閃出一盞燈籠,燈光下人影綽綽,約有十余名,為首者身著寬大的藍袍,年約七旬,目光犀利如鷹,炎越緊走幾步,向老者施禮道:“禹老,數十年不見,你可老了不少!”他的話雖是平常,卻略有些顫抖,顯然此時他心中頗為激動。

那老者道:“你又何嘗能例外?只要仍有一口氣在,我們就必須竭力重振風宮,讓風宮之威名揚於天地人間!”

說這話時,他的目光掃過了牧野靜風、葉飛飛諸人。當葉飛飛的目光與之相接觸時,她的心突然狂跳不止,有一種異樣的不適在沖擊著她的心靈!

炎越隨即恭聲對牧野靜民道:“少主,此乃風宮四老之首的禹詩禹老!”

牧野靜風淡淡地掃了禹詩一眼,禹詩已毫不猶豫地跪伏於牧野靜風面前,道:“屬下禹詩見過少主,願少主聖安!”

牡野靜風終於開口道:“你是風宮四老之一?”

“是!”

“風宮四老功夫很是不凡,不但擊敗了我,還殺了我的妻子!”牧野靜風聲冷如冰!

炎越神色一變,亦跪伏於地,而禹詩則伏得更低!周遭風宮屬眾見狀,忙齊齊跪下!

禹詩惶然道:“我等罪該萬死,但憑少主懲罰!”

牧野靜風的嘴角掠過一絲殘酷的笑意:“我若殺了你們,又有誰去替我追殺殺我妻子的兇手寒掠?若是你們緝拿不力,我自會處置你們!”

炎越心中一緊,口中卻不假思索地道:“屬下一定全力以赴!”這才慢慢站起,側身迎道:“恭迎少主駕臨江南行宮!”

葉飛飛心中奇道:“難道風宮的江南行宮,竟在這破落的寺廟中?”

炎越走在前面穿過妙果寺的後門,沿著通向後山谷的小徑走去,那山谷因妙果寺的緣故,就被稱作妙果谷。走了一陣子,竟聞到了陣陣果香一一此值秋季,正好是果子成熟的季節。

在這種時刻,卻聞到果香,多少有些不可思議。畢竟它與肅殺、血腥都是那麽的格格不入!

通向山谷的路越走越狹窄,兩側石壁突兀而立,像是隨時都會撲噬而出的猛獸!走了約摸半裏路,前面豁然開朗,出現大片大片的果園,一部分果樹上掛著小小的燈籠,發出黯淡昏黃的光暈,讓谷中的一切都顯得朦朧而不真實。

禹詩忽然道:“這是由‘八異陣’演變而來的陣法,是也不是?”

炎越嘆服地道:“在這些方面我永遠都不及你。不錯,過的確是由‘八異陣’演變而來的陣法。平日負責在此布陣的是呂松的長子呂罕,陣法每三日一小變,十日一大變!”

禹詩道:“呂松之子?呂松他自己為何不出手?”

炎越道:“我來江南行宮也無多少時日,這數十年來,江南行宮的一切,全是血火老怪應付著,此事他最清楚。”

血火老怪接道:“呂松已經死了,卻不是戰死,而是老死,這對於我們風宮之人來說是種悲哀。風宮內亂時,他才三十多歲,正是年輕力壯之時,沒想到在此一等三十年,仍未能為民宮出力,就老死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