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卷 第 八 章 戰魔之子(第3/4頁)

每個人的傷口都在咽喉處,傷口很小,卻足以致命!他們根本無法對青衣人構成任何威脅,但青衣人仍是取了他們的性命!

強弱太過懸殊,青衣人取他們性命,便如探囊取物,信手拈來!

如果一個人連對自己構不成威脅的人也要殺,那麽只會有一種可能,便是此人生性殘忍嗜殺,視他人性命如草芥!

若非戴無謂等三人是在青衣人出現後躍下,也許他們三人也難以幸免!

戴無謂重傷之下,再難施展曠世絕學,此時的武功修為,只等同於一般高手!

四人怔怔而立,一時無語!

唯有痛苦的呻吟聲不時響起,酒樓未走脫的客人尚有不少,酒樓一塌,眾人不諳武學,自然遭殃,好在酒樓是木質的。

酒樓的倒塌引來成百上千的人,古治目光所及之處,只見到一張張驚愕隱含懼意的面孔,而青衣人早巳蹤跡全失,幽求與範離憎也不知去向!

一切都虛幻得如同一個夢境!青衣人的身手之快,堪謂神龍見首不見尾!

青衣人的武功之高,已臻通靈如神之境,心狠手辣,他救下幽求,必是與幽求關系密切!

一個是十七歲便蕩平洛陽劍會、殺人逾百的幽求;一個是一招之下可傷古治的世外高手;還有一個是心計陰沉如海的範書之子!這三人在一起,將會為武林帶來什麽?

歷盡無數險惡的武林名宿古治,此刻竟突然心泛寒意!他隱隱覺得江湖中將會有不尋常的事情發生!

※※※

竹影婆娑,陽光斑駁淩亂。

青衣人背向幽求、範離憎而立。幽求則盤膝坐在草地上,默默地調運內息。良久,幽求方緩緩睜開眼來,顯得有些疲憊地道:“尊駕何人?為什麽要出手相救我們?”

靜默片刻,青衣人答非所問地道:“這小子是什麽人?你為何危在旦夕,還要救他?”

他的聲音極為奇特,讓人過耳難忘!

幽求目光一閃,道:“尊駕不但不以真面目與我相見,甚至連聲音也作了偽裝,如此看來,多半是與我幽求相熟之人了!”

“我是什麽人並不重要,我只想知道這小於是什麽人!”青衣人的語氣忽然加重,顯得甚為慍怒。

幽求冷笑一聲,道:“別以為救了我,就可以對我氣指頤使!至多不過讓你把我的性命取去!”

青衣人道:“你一向沒有弟子,這小子來歷蹊蹺,你若不說出他的身份,我便殺了他!”

頓了一頓,又道:“你根本阻止不了我!”

他的右手貼在了自己的腰間劍上,雖未有更多的舉動,卻有無形殺機悄然彌漫開來!

幽求感覺到了。

但他的臉上卻有了難得的笑意:“我已知道你是誰了!”

青衣人“哼”了一聲,道:“如此小計,也想詐我?”

幽求緩緩道:“樽中有酒不成歡,一夜蕭聲入九天。”

青衣人的身軀突然傲微一震,幽求繼續道:“……醉愁蝴蝶夢來纏,賺得月下酒千杯……”

青衣人忽然怒聲道:“住口!胡言亂語,不知所謂!”

幽求對他的喝叱毫不在意,自顧道:“……身如棉絮風飄蕩,千古恩怨一笑間——你是柳風,對不對?”

他的眼中竟有了一絲柔情!有了柔情的幽求,就不再是幽求!

範離憎驚詫地望著幽求,不明白他怎會有如此變化。

青衣人的身子忽然顫栗如風中秋葉!

幽求低聲道:“我早知你身懷武學,而且很高!只是沒想到你的武功遠遠超過了我的想象!”

青衣人輕輕嘆息一聲,道:“你我已有數年未見,甫一見面,你又論及武學,難道你的心中最重要的永遠是武學嗎?”

他——不,應該是她的聲音已不再尖銳詭異,而是恢復成女性的聲音,聲音很悅耳動聽,隱隱有絲幽怨之意。

範離憎心中暗暗稱奇,忖道:“沒想到青衣人竟是位女子!她既然與幽求相熟,又為何不肯以真面目與他相見?”

幽求沉默了良久,方道:“在我心中,也許曾經有比武功更重要的,但那已是過去的事。”

青衣人輕輕地道:“是——她?”

幽求緩緩點頭,道:“不錯,但她在我心中,於四十年前就已經死了!”

一陣沉默。青衣人始終不肯回頭——所以,幽求與範離憎都不曾看到她的眼中有熱淚湧出!熱熱的淚滴落在冰涼的青銅面具上,緩緩滑落……她為什麽而流淚?是否世間每一個人的內心深處,都會隱藏著不可觸及的傷痛?甚至連幽求這樣為劍執著一生的人也不能例外?

青衣人道:“既然你已知道是我,為什麽還要隱瞞這小子的身份?莫非一一莫非他與你有不可告人的關系?”

幽求哈哈一笑,道:“他乃昔日霸天城城主範書之子,今日成了我的弟子——不過,他卻始終不肯認我這個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