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卷 第 五 章 鑄刃奇匠(第3/4頁)

牧野靜風皺了皺眉頭,道:“禹老,莫非救走她的人,極不尋常?”

禹詩緩緩點頭,道:“不錯,屬下猜測救走她的人很可能是少主。”

此言一出,舉室皆驚,牧野靜風也聳然動容!

半響,牧野靜風方道:“你如何能推知這一

點?”

禹詩神色一肅,低沉著聲音道:“宮主,屬下在那座廢棄驛站附近見到了一座墳墓,從碑文看,是主母的墳墓,而替主母立碑的人,正是少主!”

牧野靜風怔立當場!

他像是費了極大的努力,方強定心緒,沉聲道:

“你是說,我母親已死?”

禹詩極為謹慎地酌字酌句道:“如果那座墓是真的,的確如此。屬下覺得,雖然江湖中有不少人知道宮主母子失散之事,但知曉主母名諱的人,卻絕對不多!”

牧野靜風神情有些恍惚:“她老人家不是武林中人,除了我們家人之外,他人是不會知曉的。”頓了一頓,又有些遲疑地道:“那碑文上所寫的名字,是否為‘楚清’二字?”

禹詩點了點頭,忽然鄭重跪下,肅然道:“啟稟宮主,屬下知道此事關系重大,所以自做主張,已著人將碑文臨摹下來,以讓宮主過目,此舉對主母實有不敬之處,乞請宮主降罪!”

牧野靜風親自上前將他扶起,以少有的和悅氣色道:“禹老所做所為全是為了風宮大業,本宮又怎會怪責於你?你乃風宮支柱,為風宮勞心勞力,本宮若再責怪你,豈不讓眾人寒心?”

禹詩隱隱覺得牧野靜風一直對他心存芥蒂,今日卻對他如此推心置腹,疑惑之余,不由心萌知遇之情,當下取出懷中一卷薄紙,小心展開,正是由石碑上臨摹下來的碑文。

牧野靜風只看一眼,就斷定這的確是牧野棲的字跡。

他的目光落在了“棲”字上,碑文中的“棲”

字,赫然多了一橫筆。

牧野靜風記起兒時牧野棲初學“棲”宇時,就經常將右半部分的“西”與成“酉”,後經蒙敏教誨,才改了過來,只是心神不定時,又會故錯重犯,牧野棲為祖母立碑時,自是神情恍惚不定,難免再次出錯。

平時忙於風官戰務,牧野靜風已極少記起從前的事,今日目睹這個錯寫之字,往事不期然地一幕幕閃過心頭,他不由輕輕喟嘆一聲。

眾人心頭齊齊一震。

他們幾乎從未聽過牧野靜風的嘆息,往日風宮屬眾所能見到的牧野靜風,有喜有怒,卻惟獨沒有“哀”。

在戰族子民的心中,他們的宮主應是一往無前,決不會有任何哀傷的。

牧野靜風接過禹詩手中的紙卷,小心收好,緩步走至窗外,默默眺望遠方。

秋意已深,窗外已是一片蕭瑟。

良久,良久……

都陵輕輕地喚了一聲:“宮主……”

牧野靜風沒有回頭,他緩聲道:“禹老,你可知家母是如何去逝的?”

禹詩道:“墳墓是新堆砌而成的,附近的官道上又有打鬥的痕跡,而且地上有斑斑血跡,也許主母就是在那一場血戰中遇難,少主將主母安葬後,路過廢棄驛站時,正好救了那名受傷的神秘女子,此女為了爭奪血厄,與風宮自是結下了怨仇,當她知道少主的真實身分後,便恩將仇報,設下陰謀,使少主陷入重重困境之中……”

牧野靜風冷冷地道:“誰最有可能知道主母被殺的真相?”

“應當是少主本人!’禹詩肯定地道。

牧野靜風斷然道:“你立即調集人馬,前去為主母護陵,本宮要去拜祭她!”

“是!”禹詩應了一聲,又道:“那血厄劍之事,又該當如何?”

“只要血厄劍不落在天罪山之人手中,就無關大局。禹老,一件兵器與主母墳墓的安全孰輕孰重,你應當清楚吧?”

禹詩立時有冷汗滲出。

他的確希望牧野靜風能夠多派人手截殺範離憎與天師和尚,禹詩相信,若非範離憎告密,沒有人會知道自己女兒禹碎夜的真實身分,禹碎夜的死,讓禹詩對範離憎恨之入骨,欲將他千刀萬剮而後快,但今日聽牧野靜風語氣,他對血厄的興趣似乎並不大,這使禹詩心中甚為懊惱。自己在思過寨苦心經營多年,連自己女兒的性命也斷送於思過寨,難道此事將不了了之?

更讓他心神不寧的是自己暗中派出的人馬,竟屢屢遭到來歷不明主人的襲擊,範離憎亦因此而逃過一次又一次的劫難。

都陵不動聲色地看了禹詩一眼,隨即道:“範離憎是範書之子,在‘試劍林’中又與不少幫派結下怨仇,天下想要取他性命的人,只怕為數不少。不知何故,思過寨人明明已知道了範離憎易容成戈無害之事,為何竟不追究其罪責?是否因為思過寨有需要利用範離憎的地方?不過思過寨能保得了他一時,卻保不了他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