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卷 第 六 章 樓中風雲(第2/4頁)

的。

範離憎見牧野棲與自己相別五年,仍能一眼便識出自己,不由有些感動,也有些欣慰,牧野棲的祖父是自己父親範書所殺,而自己的父親最終又死在牧野靜風手中,範家與牧野家可謂積怨甚深。年少時,牧野棲對此一無所知,而範離憎卻是清楚明了關於上輩人的恩恩怨怨,他比牧野棲思慮得更早更多,因此,此刻他的心情比牧野棲顯得更為平靜。

而牧野棲卻不知該如何面對眼前這個曾是自己兒時的鄰居、夥伴,但同時又與自己有著宿仇的人,對於過去的一切,是該淡忘,還是該銘記?

對於範離憎的情況,牧野棲自然有所了解,他知道對方與幽求同在試劍林的事,只是這種了解是浮淺的,所以他不明白幽求的劍法傳人,怎麽會與正盟中人在一起。

兩人一陣沉默。

“這五年來,你過得如何?”兩人竟不分先後地開口問道。

牧野棲笑了笑,範離憎見他在如此危險之境,尚出現了笑容,心中暗自嘆服。牧野棲道:

“總之,此刻我是被正盟中人扣押於此,他們每隔半個時辰點一次我的穴道。”

喻幕等人見範離憎的眼神有了異樣之色,他們沒有想到牧野棲與範離憎不但相識,而且彼此間還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範離憎從喻幕等人異樣的目光中猛然頓悟:此刻絕非敘舊之時。

當下、他直截了當地道:“牧野棲,你與正盟之間,究竟是一場誤會,還是存在怨仇?”

喻幕的眉頭微微一揚。

牧野棲頗有些無奈地道:“即使曾經是誤會,只怕如今已成怨仇了。我所說的,是絕不會有人相信的。”

範離憎道:“雙方如此僵持下去,對你對正盟皆不利,你不妨說一說,也許事情另有轉機?”

牧野棲不以為然地道:“如果我說戈無害被人控制,一心要致我於死地,見勝不了我,竟不顧自己的性命瘋狂進攻——這一切,雖然是事實,卻有誰會相信?他是名門正派的弟子,而我,卻是被武林中人視為魔頭的牧野靜風之子!”說到這兒,他頗有意味地看了範離憎一眼,緩聲道:“正如你,你是範書的兒子,世間又有多少人真正信任你?”

“範書的兒子”五字讓九苦師太及喻幕皆是心中一震!

範書之奸邪給世人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何況範離憎未踏足江湖時,在試劍林中所做之事,亦讓世人對他早有成見。

範離憎很是不解,他不明白牧野棲為何要在此時提及這一點,在內心深處,範離憎本是偏向牧野棲的,而牧野棲此言無疑會大大削減他人對範離憎的信任!

喻幕目視範離憎,道:“如此說來,當年挫敗我留義莊‘雙老四奇九小義’中的八義付春飛之人,就是閣下了?”語氣之不善,場中諸人皆可聽出。

範離憎知他所言及的必是“試劍林”之事,當下道:“在下的確曾與一位留義莊的朋友比試過劍法。”

穆小青暗覺不妙,若是照此情形下去,範離憎非但未能說服牧野棲查明真相,相反,也許反會與喻幕結仇,攻敵未成而己先亂,當下她忙道:“江湖中人比試武學乃人之常情,勝者不驕敗者不嗔方是武道根本。”

喻幕強自一笑,再不言語。

範離憎對牧野棲道:“你與戈無害並不熟識,如何知道他被人挾迫?”

牧野棲道:“沒有人會不在意自己的性命,他在必敗無疑的局勢下,仍不顧一切地進攻,顯然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而且在此過程中,暗中有人向他傳令,但我卻無法聽見此人的聲音,只聽得戈無害的應答聲,看起來,似乎戈無害有不得已之處。”

“傳音入密?”九苦師太低聲道。

範離憎鄭重地道:“有關戈無害被挾迫的說法,我覺得有九成可信,而且,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挾迫戈無害的,應當是水族中人。”

牧野棲有些詫異地望著範離憎。

喻幕冷冷一笑,道:“閣下有何證據?若是因為你與他是故交,就替他說話,未免太不將正盟放在眼中!”

範離憎心知此時若不能讓喻幕相信自己的話,那麽事情必將轉為僵持之局,他把心一橫,道:“其實在下是最不能偏袒他的人,因為他是牧野靜風的兒子,而先父是範書!”

此言一出,屋內一片靜寂!

不錯,這已是一個絕好的佐證,牧野靜風與範書之間有著不共戴天之仇,他們的後人又怎會相互偏袒?

喻幕臉色稍見緩和。

範離憎之所以做如此判斷,一則因為自己之所以以戈無害的面目進入思過寨,就是因為水族的緣故,更重要的是,莫半邪曾對他說過“你永遠也見不到真正的戈無害”,加上九苦師太提及的“傳音入密”,範離憎在偶遇天師和尚與遊天地的那一夜,就曾領略了“笑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