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卷 第 七 章 同門之義

中年文士正色道:“水殤神功擊傷他人後,會使對方體內的血液精氣如海水般潮起潮落,起伏不定,水殤神功的精氣潛伏於傷者體內,使血氣震蕩越來越劇烈,最後內臟因無法承受越來越劇烈的震蕩而破碎,體外卻看不出一絲傷痕。惟有墨門的無為大法方可逐步化解傷者體內的水殤神功精氣,我有意激怒花谷主,使其暈眩,最終目的就是要使她的血氣無起無伏,歸於靜止,否則,血氣在體內變幻不定,忽盛忽弱,無論或導或堵,都無法奏效。”說到這兒,中年文士看了花輕塵一眼,接著道:“花谷主情形危急,不可再耽誤,請姑娘與求死谷的幾位朋友為花谷主守護。”

小草一時間如何能相信他?猶自遲疑不決,中年文士又道:“其實我早已料到花谷主雖然習練過驚心訣,卻不可能還將它保存,所以,我縱是有所圖謀,也是絕對無法利用為你母療傷之機得逞的。求死谷中毒草毒物聞名天下,姑娘如果還有什麽不放心的,不妨讓我先服下某種藥物。”

小草聽他這一番話後,憤怒之情稍減,她道:“若……閣下真的鼎力相助,我自是感激不盡,只是,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中年文士道:“因為,墨門已不能再沉淪不振!”

小草正視著他,在他的眼神中,小草看到了果斷、堅毅、真誠以及善意,她終於緩緩點頭,道:“我相信你!”言罷,她已經直走出洞外,對洞外的四人道:“我們只能睹一賭,賭我娘的運氣如何,因為我無法找到有十成把握可以救醒我娘的方式。”

白辰道:“我已見識了此人的武功,他已是如風宮四老那般級別的高手,如果他有什麽圖謀,合我們幾人之力,也未必能攔阻。換而言之,他已不必在我們面前設什麽陰謀詭計。”

小草長籲了一口氣,道:“但願他能救醒我娘。”

白辰默默點頭,五人守候在洞外,靜靜地等待著不可知的結果。

忽聽得山坳外的大道上馬蹄聲得得,越駛越近,隨即聽到一聲淒厲的馬嘶聲倏然響起,迅即戛然而止,天地間歸於靜寂,略顯詭秘的靜寂。

五人相視一眼,從對方眼中,他們都看到了驚疑之色,顯然眾人都感受到了異乎尋常的氣息。

衣袂掠空聲驀然響起,人影閃動間,周圍閃現出十幾個人,刹那間已對五人形成了半弧形的包圍圈,在下面飄然落定的是一位絕色女子,美艷絕倫,讓人難以正視,隨她一同出現的十幾人皆是妙齡少女,姿色亦是不凡,只是人人神情淡漠。

那絕色女子正是水筱笑!

水筱笑神情傲然,冷冷的目光依次掃過伏居、老鄭、計大修、白辰,最後落在了小草身上,她的臉上露出滿意的淺淺笑意,道:“想必你就是求死谷谷主的女兒了,求死谷已為我水族所滅,你本當遠走高飛才是,又何苦自投羅網?你母親花輕塵是被水殤神功所傷,除了墨門的無為大法之外,外人無人能解。只是早在數十年前,墨門就有了內部紛爭,你們求死谷屬於南支,卻並未得到無為大法,如欲保全花谷主的性命,惟有效命於水族,我等自會救她一命!”

白辰忽然哈哈一笑,道:“姑娘所言多半不可信,求死谷今日處境已極為不妙,水族要我等歸順,又有何益?只怕我等剛點頭應允,水族就會食言,不再為……谷主治療。更何況姑娘的話在水族中做得了主麽?”

水筱笑不由多看了他幾眼,轉念之間,忽有所悟,冷聲道:“你是否就是自魚雙淚手下逃脫性命的白辰那小子?”

白辰微微一震,心道:“她如何能識出我的身分?莫非她與中年文士一樣,知道求死谷已有十數年未曾招收新弟子?何況,魚雙淚已被自己送入牢中,難道此事出了紕漏?”他看水筱笑的神情,知道無法再隱瞞,當下道:“不錯,我就是白辰。”

“魚雙淚被送入牢中,受盡百般折辱,也是你的傑作了?”水筱笑冷聲道。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報應不爽,自古皆然。”白辰毫無表情道。

水筱笑眼中閃過森寒殺機,她一字一字地道:“縱是水族的一條狗,也比你們更為高貴!

你必須為此付出代價!”

白辰只覺一股熱血急湧心頭,水筱笑甫一現身時,他就看出對方的身手足以躋身絕頂高手之列,自己與之相比,多半會落敗,但水筱笑惡言傷人,已激起他心中的無名之火,想到自己因為水族試藥之事而受到的非人遭遇,白辰更是恨怒難抑。

當下他朗聲道:“白某身在江湖,卻從未聽聞有過水族一派,料想所謂的水族,不過是藏頭縮尾之輩,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現身。”

水筱笑的美目微微眯起,緩慢而清晰地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簡直自取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