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卷 第 四 章 錯劍奇式(第3/4頁)

幽求體內之毒尚未排出,反應自然不如平時,此時已避無可避,惟有硬擋。

兩團寒芒倏然相擊,無數火星立時迸現於夜空之中,猶如萬點繁星。

一聲悶哼,幽求如斷線風箏般倒跌而出,血光拋灑,被勁氣一激,立時化成漫天血霧,好不駭人。

幽求向古治那邊倒跌而去,直到四五丈外,方緩住去勢。

待他強自站定時,眾人方看清其左臂已被棄肩斬下!

多少年來,幽求一直被視作劍道中不倒的魔神,如今乍見他重傷至此,眾人皆愕然失色,不知所措。

羊孽大喝一聲:“受死吧!”劍身凹凸不平的“攝魂劍”此時化作一道必殺的匹練,向幽求直襲而至!

幽求乃洛陽劍會的公敵,在洛陽劍會中,又怎會有人救他?

但——一道白影以驚人之速疾射而出,自斜刺裏向羊孽迎去!

羊孽所用的劍名為“攝魂劍”,此劍一反劍脊光滑平整的特點,而是凹凸不平,劍劃虛空,其聲猶如鬼哭神號,讓人聞之心驚。同時因為劍面不平,劍身所泛射的幽幽劍光如閃掠不定,更使其劍法詭異不可捉摸。

有人攔阻,羊孽毫不猶豫,“攝魂劍法”傾力而出,如泣如嘯般的劍鳴讓人心中不由一緊!

一連串金鐵交鳴聲過後,雙方齊齊倒掠而出。

替幽求擋下羊孽致命一擊的人赫然是牧野棲!他的手中橫持劍鞘,雖是以鞘化劍,卻已將羊孽的攻擊從容瓦解。

眾人本以為幽求已在劫難逃;見此情形不由又驚又怒,大為失望。

沉默已久的古治眼中精光暴射,蓋世風範立時展露無遺。

他正視著收野犧,緩聲道:“不知五色門主為何要救幽求?”

牧野棲神情鎮定,道:“其實在下出手的目的,並非為了救人,而是為了讓諸位明白一個事實。”他有意頓了頓,方繼續道:“那就是今日中毒的人,絕不止幽求一人,方才出手的四人,以及在座的諸位,多半都已中毒!正因為如此,幽求方能在四人聯手一擊之下,仍能將之擊退!”此言一出,眾人皆半信半疑,暗中提運內息,一試之下,頓時紛紛神色大變。

因為他們一試之下,便知牧野棲所言不假,甚至連古治亦感到內息紊亂,有中毒跡象。

牧野棲沉聲道:“羊孽的劍法雖然高明,但若是也中了毒,就絕對無法一劍斬下幽求一臂,同樣也不可能與在下一較高下。由此看來,羊孽根本沒有中毒!為何眾人當中,惟有他一人能夠幸免?此事不言自明!”

羊孽冷笑道:“此言荒唐至極!方才老夫與你過招;並未見你有絲毫中毒跡象,而且你與範離憎一戰,更是大動真力,為何能安然無恙?你之所以救下幽求,無非是因為你與他同為風宮中人!”

說話間,幽求已默默靜坐,試圖以內家真力將自身體內的毒素逼出,而圍攻他的二名幸存者亦各有變故,那名腹部中了一劍之人此時仆倒地上,氣絕身亡,他的傷口處所流出的血與幽求一樣,由紅色慢慢轉化為黑色。

範離憎雖然表面冷傲,但心思細密,故他在幽求擊退四人圍攻之後,立即感到事有蹊蹺,從而聯想到幽求中了毒,同時立即意識到這四名劍客極可能如幽求一般,也身中劇毒,所以在圍攻幽求時竟無法成功。

想到這一點後,當羊孽悍然攻向幽求時,範離憎惟恐羊孽步入毒發者的後塵,立即出言提醒。

沒想到事實與他所擔憂的並不相同:羊孽的劍法如常,沒有絲毫中毒的跡象!

牧野棲的話頓時讓範離憎陷入了沉思之中:牧野棲的話可信否?羊孽既沒有下毒的機會。

也沒有下毒的理由,會不會是牧野棲嫁禍之計?若以自身是否中毒判斷,那麽牧野棲也脫不了幹系。

想到這一點。範離憎不由也試著運行體內真力,但覺體內真力暢通無阻,沒有絲毫中毒的症狀,不由又忖道:“若按牧野棲的說法,我豈非也成了下毒的可疑人之一?此事的確有些詭異,在場的人中,多是久歷江湖的人,江湖經驗極為豐富。究竟是一種怎樣的高明下毒方式。方能瞞過在場所有人?同樣不可思議的是,為何我沒有中毒?”

一時間範離憎心中轉念無數,倏地,他腦中靈光一閃,突然想到自己與燕南北從天下鎮返回思過寨時,途中與師一格在破廟相遇的那次遭遇,師一格身中劇毒。而自己與燕南北卻安然無恙。看來,此次又將重復前次的經歷。

範離憎暗覺這其中必有蹊蹺,為何自己能接連免受毒氣侵體之災?

他見眾人因羊孽的一番話,已對牧野棲起疑,有幾人更是劍拔誇張。心念一轉,立時振聲道:“古老前輩,無論下毒者是誰,眼下至關重要的是自穩陣腳,只要能設法將體內毒素逼出,那時再查清是何人下毒亦不遲,否則反倒中了他人毒計,請老前輩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