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卷 第 九 章 損兵折將

容櫻大驚,她心知枯智極富智謀,鮮於皆安雖然悍然絕霸,但與枯智相比,只能算是一介勇夫,他如此貿然追擊,極可能會吃虧,想要喝止,卻已遲了。

鮮於皆安的身形從那道缺口處疾閃而上。

就在他上半身穿過缺口的那一刹那,一股驚人氣勁已以排山倒海之勢當頭壓下。

鮮於皆安倏然反手拔刀。

“火冷刀”拔出的一瞬間,他猛地意識到自己的“火冷刀”刀身太長,而破開的洞口空間有限,絕難施展。

進退兩難之間,不容他有更多的選擇,惟以左手單臂強拼。

“哢嚓”一聲驚天動魄的暴響,鮮於皆安的單臂與枯智全力一撼,立處下風,左臂骨骼盡斷,一聲悶哼,鮮於皆安的身軀更斜斜跌撞而出。

枯智一擊得手,末做絲毫停滯,立即施展絕世身手,自樓內甬道樓梯直上三樓!

幾乎就在他離開的同一刻,容櫻已在第一時間出現在天符樓第一層——這正是枯智沒有趁鮮於皆安受傷之機擴大戰果的原因。他知道一旦被容櫻纏住,就絕無脫身的機會。

容櫻眼見枯智的身形在二樓的樓梯口一閃而沒,心知他必然會在瞬息間退入第三樓層,略一猶豫,她並沒有繼續追擊。

這時,鮮於皆安亦忍著傷痛趕到,他的五官因痛苦與憤,恨而扭曲了,顯得猙獰可怖。

未等鮮於皆安開口,容櫻已道:“枯智老匹夫早存異心,一定已在天符樓內的各種機關上做了手腳,不必追了。”

話音剛落,倏聞上方接連響起短促而淒厲的慘叫聲,隨即是人體倒地之聲。

容櫻、鮮於皆安神色皆變,他們心知一定是天符樓的護衛被枯智所殺。為了保密以求奇襲之效,除了鮮於皆安外,容櫻並未對他人透露此事。她擔心枯智潛伏於風宮數十年,已在暗中形成一股勢力,值守天符樓的人當中,或許會有他的人。

正因為他人對此事不知情,所以對枯智毫無防備,難免使枯智有了可乘之機。

正在這時,斷歸島警號四起,是因為天符樓的異變已驚動了全島。

畢竟,天符島乃斷歸島的核心,任何風吹草動都會引起全島的震動。

樓外四起的警號聲提醒了容櫻,她暗自忖道:“玄流屬眾尚不知內情,一旦枯智從天符樓脫身,自己的部屬未必會攔截他,雖然斷歸島孤處大海之中,要離島而去絕無可能,但以枯智的武功,除自己之外,斷歸島上尚無一人能超越他,島上莽林叢生,要圍殺枯智必然會付出極大的代價!”

容櫻念及此處,立即與鮮於皆安一道撤出天符樓外,聞風而至的風宮玄流弟子一見容櫻安然無恙,心神略略一松,幾名統領紛紛上前,靜候容櫻的吩咐。

容櫻沉聲道:“枯智叛逆風宮,已為本宮察知,此時正在天符樓負隅頑抗,爾等速速在天符樓四周布防,不可讓枯智走脫!”

乍聽此言,眾皆大驚失色,誰會想到引起紛亂的竟會是地位尊崇的枯智?若非是由容櫻親口說出,只怕他人會認定這是內部爭權爭勢所致。

很快,數以百計的風宮屬眾已將天符樓團團包圍,無數支火把將方圓數十丈內照得一片通明,枯智絕無脫身的機會。

鮮於皆安振聲呼道:“枯智,今日你已插翅難飛,橫豎難逃一死,不如與老子痛痛快快地一戰,勝過做縮頭烏龜!”

喊聲未落,忽聞“砰”地一聲響,便見一個人影自天符樓東側破窗而出,眾人一愕,心道枯智怎會如此經不住激將?卻見那人已如秤砣般急墜而下,砰然落地,腦袋重重地撞在巖石上,白花花的腦漿四濺。

卻是一名早已斃命的天符樓守衛!

未等眾人反應過來,又有一個身影破窗而出,此人身在空中便大聲呼道:“救我……”

聲音嘶啞扭曲,讓人不忍多聽。

地上立即有幾個人同時掠身而起,向那人迎去,準確地將其接住。

但那名守衛卻大口大口地吐著鮮血,他的身子一陣劇烈地抽搐,喉底發出“咕咕”的聲音,終未再吐出一個字,就此而亡。

容櫻臉色陰沉得可怕,殺機在她眼中猶如毒蛇般閃動。她心知枯智此舉的用意是欲激起她的怒火,一旦她中計闖入天符樓,他便可以借助天符樓內的重重機關,暫時困住她,而他則借機脫身。故容櫻雖然恨不得一舉斬殺枯智,但也只能強捺怒火,幾名“吉祥營”弟子欲守護於容櫻周圍,卻被她怒聲喝退。

而這時枯智已將天符樓上所有守衛制住,天符樓守衛的武功並不弱,但枯智甫一出現,猝然出手,出其不意的攻擊使對枯智毫無戒備的守衛立時被斃殺數人,隨即枯智啟動樓內機括,對樓內情形頗為熟悉的守衛突然發現他們再也無法在樓中從容進退。本是被他們用以防禦攻擊外敵的機括已無法啟動,而從不為他們所知的機關卻對他們發起致命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