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卷 第 九 章 智者不智(第3/5頁)

他的肅殺讓“神風營”屬眾皆為之一緊,當下立即再調集人手,將方圓十丈之內防守得滿水不漏。

牧野棲這才匆匆向閑風閣方向而去,他要將此事稟報牧野靜風知曉。此刻,他心中驚怒不已,無論殺了朱元名的人是誰,對他而言,都頗為不利,因為攻襲乃至收降天山莫寒行宮的事,一直都是由他負責。

因牧野棲心情很壞,途中有屬下向他施禮,他皆視著未見,一概不理。

行到半途,前面出現了一列人馬,牧野棲定神一看,被眾人簇擁當中的正是父親牧野靜風。朱元名身分特殊,他被殺後,連牧野靜風也難免被驚動。

牧野棲趕緊上前行禮問安,牧野靜風沉聲道:“朱元名能救否?”

牧野棲搖了搖頭,當下將自己所見到的情形向牧野靜風述說了一遍。

牧野靜風聽罷,沉吟片刻,道:“還是去看個明白吧,朱元名既已歸降,殺他的人就等於挑釁整個風宮!”

當下牧野犧與牧野靜風一道又重返回朱元名的住所,牧野靜風仔細察看了朱元名的屍體,神色凝重地道:“好可怕的武功,難道兇手會是容櫻?”

隨即又搖頭否認道:“容櫻的武功固然可怕,但要想避過風宮重重關卡,直入行宮腹地而不驚動任何人,只怕絕無可能!按理,殺了朱元名的人除了負有絕世武功之外,還應對宮內的情形極為熟悉。若是此人能讓朱元名對他絕無防範,那麽出手成功的機會就會大得多。

所以,此人也可能是朱元名額為信任的人。”

牧野棲額首認同,心中暗自思忖道:“此人會是誰?”

※※※

當牧野棲回到笑風樓時,天已大亮。他的神情顯得有些疲憊,昨夜發生的一切都是那麽不可思議,僅僅在一夜之間,他自身以及風宮都有了不小的改變。

小意為他端來糕點時,她的神情顯得很平靜,與平時全無不同,似乎她與牧野棲之間根本未曾發生任何事。

牧野棲一聲不響地用完糕點,小意則在一旁垂手而立。屋內靜得讓人不安,牧野棲終於開口了,他遲疑道:“昨夜……”

“昨夜小婢喝了點酒,睡得很沉,以至於沒能伺侍少主,實是該死。”小意接過牧野棲的話頭道。牧野棲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隨即道:“你出去吧,我要靜一靜。”

小意退出之後,牧野棲獨自一人仰身躺在床上,思忖者昨夜乃至這些日子以來所發生的一切,他隱隱覺得在撲朔迷離中,似乎有一個關鍵的症結。一旦明白這個症結的所在,也許一切難解的謎團都會迎刃而解。但此刻他卻無法從千頭萬緒中尋出這個症結的所在。

不知過了多久,牧野棲忽然發現自己站在極高的石崖頂端,崖頂不過十丈見方,四面皆是如刀削般的石壁,而且根本無法看出崖頂距崖底有多深,只見四周一片昏暗,不知由何處刮來的風帶著一股森森寒意,將他的衣衫吹得獵獵飛揚,勁風在他的耳邊發出一波又一波的呼嘯聲……

牧野棲的心被無邊無際的絕望所充斥,他要離開這個孤絕之地!卻根本無計可施,他嘶聲力竭地呼喊著,他的聲音甫一傳出,立即被勁風撕得粉碎,然後卷入無邊的黑暗中……

忽地,在他的面前忽然出現了一座石橋,橋身極長,雄偉壯觀,牧野棲見此狂喜不已,立即毫不猶豫地踏上石橋。

就在他踏上石橋的那一瞬間,石橋突然轟然塌下,牧野棲的身軀立時如秤磅般向下急墜。

大驚之下,他不由“啊”地一聲驚呼,猛然由暈沉中驚醒過來,只覺身上已出了一身冷汗。牧野棲心有余悸地向四周望了望,明白自己仍是安然無恙地置身於自己房中,這才心情稍定。

這時,外面響起了輕輕的叩門聲,隨即聽得小意道:“少主,宮主夫人來了。”

“葉姑姑?”牧野棲一驚而起,忙道:“快快有請。”

他心中暗自忖道:“葉姑姑一向深居簡出,很少踏出‘閑風閣’半步,更不曾來過笑風樓,她今日怎地忽然有興致前來這兒?”心中想著,他已飛快打開房門,只見葉飛飛在一名侍女的陪同下,正向這邊走來。

牧野棲急忙迎上前,深施一禮,欣喜而歉然地道:“棲兒一直為一些瑣事忙碌,沒能去看望姑姑,倒令姑姑掛懷了。”

葉飛飛已有七八個月身孕,身形更顯豐滿,她的神情舉止已少了以前不讓須眉的豪爽與銳氣,變得平和而安寧。只見她和聲道:“聽說昨夜出了事,我便過來看看你。”頓了頓,又道:“你一說你改口稱我為娘了,照我看來,還是稱姑姑為好,你叫著順口,姑姑聽著也喜歡。”

牧野棲像個孩子般略顯靦腆地一笑——惟有在葉飛飛面前,他才會如此。關於這一點,甚至連與在其父牧野靜風面前都不相同。惟有葉飛飛方能給他一種極為溫馨的親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