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 卷 第七章 怪異之病

南宮或與阿羚這才松了一口氣,抹去了額頭的冷汗。

南宮或心有余悸地道:“每次陳老前輩發病時,都是如此痛苦不堪嗎?”

阿羚有些哀傷地道:“不錯,這種病已折騰爺爺十幾年了,我不知道在我沒有長大之前,他是如何挺過來的,又是如何給自己控制痛苦的。”

南宮或聽她這麽一說,不由驚訝地問道:“即使是你長大了,一個人也無法控制得住他呀?”

阿羚道:“但以往病情發作時,都是在每月的十五日,所以一到十五日,我與爺爺二人便早早地作好準備,在我爺爺的病情還沒有發作之前,先將他捆好,然後將藥也準備好,一旦爺爺的病情發作,便盡快完成割脈療傷的動作,那時,我爺爺還有一定的自控能力。”

南宮或有些憐憫地看了看阿羚,無論如何,自己的親人每年中有十二個日子要在這種非人的折磨中度過,而她又是惟一一個可以幫助陳老藥的人,這對於一個才十幾歲的小姑娘來說,實在是不易。

二人便那麽靜靜地坐在陳老藥的床前,一時反倒無話可說了。

阿羚將鐵索小心翼翼地解下,重新放下,又讓床板恢復了原樣,再細心地替陳老藥擦拭身上、臉上、嘴上的血跡。

陳老藥暈迷未醒,鼻息也很弱。

南宮或突然想起了什麽,忙問道:“阿羚,為何今日,你未提早做好準備?”

阿羚道:“因為今天不是十五日。”

南宮或有些吃驚地道:“你爺爺的病以前是否有不按時間規律發生嗎?”

阿羚道:“沒有,從來沒有,以前總是準時的在十五日那天發病,不知為何,今天只是十二日,便發病了,若不是恰好遇到你在這兒,恐怕……恐怕我一個人無論如何也應付不了。”

說到這兒,她的眼圈不由一紅,大概是想到萬一有一日她爺爺病情發作再也控制不住,那麽這世上她便是孤苦伶仃的一人了,所以才黯然傷神。

盞茶的工夫過去了,陳老藥還未醒來,他牙關咬得鐵緊,臉色也蒼白得可怕,他的身子本就幹瘦,現在更是如此了,似乎一下子蒼老了十年,在苦難與折磨中蒼老了十年。

他的形態萎縮憔悴。

阿羚看了看陳老藥,她的眼中有一種擔憂之色。

又等了一刻鐘,陳老藥還沒有醒過來。

阿羚的擔憂之色更甚了,她忐忑不安地絞著手指,嘴唇被抿得變成青白之色了。

南宮或試探著道:“莫驚慌,有什麽不對勁嗎?”

阿羚聽他這麽一問,更是驚惶失色了,她道:“以前,每次我爺爺在病情控制住後,盞茶的工夫,便可以蘇醒過來的,這一次卻……”

南宮或一聽心道:“大概有些不妙!”

他急忙替陳老藥切脈,以前,他與解百木在一起的時候,解百木便曾經教過他如何如何地切脈,當時他只是出於好奇之心,才學了一點點,想不到今天卻用上了。

他的眉頭皺了起來,陳老藥的氣息不但弱,而且很亂。

看著他的神情,阿羚更為惶然不安。

南宮或突然抓起陳老藥的雙手,與他的雙掌對抵。

他要以自己體內的真力,為陳老藥護住心脾,同時疏導陳老藥體內的氣血。

南宮或的武功已是一流,眼下雖然已是重傷之體,但身體剩十的真力全力提運,還是不弱的。

但他的真力一進入陳老藥的體內,似乎一下子便進了泥潭之中,全然沒有發揮出什麽作用。

南宮或有些驚訝,他再催真力,這次,陳老藥的身體有了一點反應,他體內的氣血開始漸漸地鼓蕩起來,但卻總是差了那麽一點點,不能完全地貫通全身,而在前胸處滯納下來,停上不前,然後再慢慢地消散。

如果總是這樣,時間長了,陳老藥便危險了,以他如此衰老之體,暈沉時間一長,體內的各種功能器官便會衰竭枯死。

情急之下,他已不顧自己剛剛重傷過,失血過多已使體質極為虛弱,便運起全身的真力,由掌心催吐!

陳老藥的氣息開始變得粗重了,但此時,南宮或自己卻已覺得有些胸悶、耳鳴,氣血在胸中翻湧了。

南宮或已顧不得太多,他不想功虧一簣,事實上,現在只有以內力方能將陳老藥救醒過來,而阿羚連武功都不會。

倏地,他覺得下腹一痛,然後便有了一種溫熱之感,他知道下腹部的傷口又重新裂開了。

但他不敢停手,他知道只要他再支撐一會兒,便可大功告成。

阿羚驚叫起來:“血!你又流血了!”

南宮或顧不上說話,他只是搖了搖頭,意思是告訴阿羚,他沒什麽事。

但在此時,他的胸口之處又是一疼,胸口中又有鮮血滲出!

情況很是不妙,鮮血的流走,使他的內力開始下降,而他又不能全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