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 卷 第九章 銀面道姑

南宮或平靜地道:“我正要這麽說!”

“黑無常”那雙如鬼魅一般的雙眼中有精光暴射!他死死地盯著南宮或,良久,方道:“你竟敢戲要老夫!”

他那張本就極為詭異的臉,這下更是可怖了。

南宮或道:“我說了真話,你卻還是不信,那麽我說什麽樣的話才能讓你相信?”

“黑無常”冷聲道:“自你在青城奪得墨山水的那一本‘滅絕劍譜’之後,我們的人就一直未讓你脫離他們的視線,在這段時間裏,我們沒有看到你與任何人接觸!也就是說,你既沒有機會把劍譜轉移地方,也不曾被人攻擊搶走的可能,而你現在卻以謊言騙我!這便是自尋死路!

他的手一緊,刀刃便切入得更深,阿羚的臉色更為痛苦了。

南宮或只覺心在緊縮著,不知不覺,他拳頭已握得進出血來!

但他還是以驚人的忍性克制了自己的狂怒,道:“但你忽略了一個問題,那便是我在離開青城之前,身上便沒有‘滅絕劍譜’,所以縱然你們的人看守得再緊,也是沒有用的。”

“黑無常”連聲怪笑:“你當我是三歲娃娃?你該不會想說你去青城,只是為了看一看風景吧?當時墨山水以及青城派弟子全被我聖殿弟子所困,正是你這小子乘虛而入的大好機會!”

“聖殿?莫非你是‘死殿’中人?”

“看來你還是有點見識的,不錯,我們便是要以死來平天下的‘死殿’!”

“以死平天下?”

“在過去的荒涎歲月裏,無知的江湖中人企圖用所謂的‘江湖俠義’來定武林秩序,以正邪來區分黑白兩道,以此達成平衡。而事實上,在許多看似正人君子的假面目後面,藏著的全是肮臟齷齪的東西,大俠即大盜,仁義即虛偽!所以,江湖中各門各派常常為了一個名份或為了一丁點的小事而紛爭不息,卻又要為此打起冠冕堂皇的旗子!可笑啊可笑!”

看他那模樣,似乎真的遇到了很好笑的事。

南宮或道:“排除了偏激的成份,你說的也是有一些道理的,但這與你所說的以死平天下,又有什麽關系?”

“有!我們赫赫聖殿,現在便要起來拯救已越來越可怕,越來越虛仁假義的江湖,我們要用殺戮來阻止以強淩弱的事情發生,我們要肩負起維護武林秩序的重任,讓整個武林在我們的鐵與血之下,知道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那時,江湖就不再如此的險詐,每個人都將是聖殿的良民!”

“荒誕之極!在利劍之下,從來都不會有真正的君子,何況,你們又憑什麽來斷定誰是對的,誰是錯的?”

“以我們英明如日月的主公之大智!任何虛偽的、不合理的東西,都逃不過他的法眼!”

“如此說來,你們便是要以武力讓整個武林屈服於你們手下,然後,由一個人來操縱生殺予奪之大權?”

“不錯!歸順我聖殿,乃人心所向。”

南宮或突然大笑不止,幾乎已笑得前伏後仰,“黑無常”看著他,聲色不動。

笑罷,南宮或方道:“即使是太陽,也不能保證它能夠每天都能普照大地,何況你們的主人只是一個肉體之身?他又以什麽東西來保證他不犯錯誤?如果他是個是非不分,黑白顛倒的家夥,那豈不是要引得天下大亂?所以,你方才所說的,水遠都只是南柯一夢而已!江湖浩蕩,又豈是幾個野心家所能一手遮天的?”

“說得好有氣魄,但你卻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那便是你已是栽定了!”

“黑無常”得意地冷笑道:“現在我已改變了主意,不但要你把劍扔下,還要你把自己的手臂卸下來一只!”

說罷,他手中的刀一晃,閃出一道冷芒,立即又停於阿羚的脖子上,但阿羚的腰上已被劃出一道深深的傷口!

鮮血翻湧而出,瞬間便將阿羚的腰際給染成一片殷紅之色了。

南宮或喝道:“你……”他的神色已大變!

“黑無常”嘶聲叫道:“怎麽?心疼了?心疼了就好!”

又是一刀,這次卻是劃在阿羚的胸前!

刀鋒劃破了阿羚的蔥綠色薄綿,劃過阿羚粉紅色的內衣,立刻有一抹酥胸露了出來。

南宮或暴喝道:“你會後悔的!”他的聲音如鬼嘯,目欲爆裂!

“黑無常”冷聲道:“我數三下,你便將自己斬下一臂,我已厭倦了這種慢吞吞的遊戲,如果你想要留住自己的手臂,那麽就別想留這小丫頭的命!”

“黑無常”的緊緊地抵在阿羚的頸上,然後開始數:“一!”

南宮或的臉色更為蒼白!

“二!”

喊過此聲,刀又切進了一些,因為不能動彈,阿羚只能硬挨著,她那雙美麗的眼睛中已充滿了極度的痛苦之色!

沒等第三聲喊出來,南宮或便叫道:“慢!我答應你的要求,不過在我卸下一臂之後,你要放過她,至於你殺不殺我,隨你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