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卷 第一章 防不勝防

二個時辰之後,離蘇州僅剩三十裏路了。

如此狂奔七十多裏路,又是扛著一個人,南宮或也已漸漸地有點累了,離子時尚有三個時辰,時間是綽綽有余,南宮或便將阿羚放下,稍稍休息片刻。

阿羚被南宮或扛著這麽一路顛奔,似乎比南宮或還累,坐在地上,好半天才喘勻氣息。

她喘息著道:“你真的相信那個塌鼻子的話嗎?”

南宮或道:“無論如何,我得防患於未然,如果南宮世家出了事,而作為少主的我竟不在場,那如何說得過去?此去蘇州城也不過是三十來裏路,我們定能在子時之前到達蘇州,到了蘇州,我先將你留在我的朋友那兒,然後再回家中看看,你看如何?”

阿羚知道他是擔心同自己一塊兒去南宮世家有危險,所以才將自己送到他朋友那兒,雖然她不願離開南宮或,但如果在危險時刻自己還在南宮或身邊,便可能會牽累南宮或,“黑無常”便利用了這一點,差點廢了南宮或的一只手臂,幸好冒出來一個玉清散人,才退了“黑無常”。

於是,她便點了點頭。

今夜的月亮挺大的,但因為雲霧多,所以月光並不亮,朦朦朧朧的。

就在南宮或準備上路之際,他們二人突然聽到西邊的一條岔道上有急促的馬蹄聲!

是誰,如此黑夜還在急促地趕路?

蹄聲如風,疾卷過來,把寧靜的黑夜踏得亂作一團。

蹄聲在三四十丈時,南宮或聽到一聲大喝:“小子,再跑二裏,你定將會毒發身亡!”

沒有人回答他。

南宮或心中暗道:“看來又是江湖仇殺。”

一個蒼老的聲音道:“只要你交出東西來,我們就放過你!”

“你”字落時,已有一匹白色的駿馬從南宮或與阿羚身邊掠過,帶起了一陣風。

馬上伏著一個身著黃色罩衫的人,因為是伏在馬背上,所以看不清面孔。

阿羚心道:“他一定是受了傷,才這樣伏在馬上吧。”

少頃,更亂的馬蹄聲逼近,六匹勁馬排成一列,如利箭般向這邊射來!

這些人與前面的黃衫客相距不過二十丈。

南宮或突然聽到了利刃劃空之聲!

當然,這聲音並不是朝他來的,而是向黃衫客飛射而去,南宮或看到空中拉出了一道銀色的光鏈!

二十幾丈的距離,竟能射出如此疾猛的暗器,著實不簡單!

黃衫客似乎也有些察覺了,迎著利刃劃空之聲反手一揮,他使的是一把單刀,刀的去勢倒拿捏得準,恰恰迎向那縷銀芒!

“當”的一聲響,同時,便已聽到追擊之人的縱聲大笑,笑聲就在南宮或的身側。

然後,又是一聲長長的馬嘶,黃衫客身下之馬已如人一般地立了起來,又轟然倒地!

在馬倒下之前,黃衫客已躍離馬背,飄身落下。

落下之時,他一個踉蹌,顯然是傷得不輕!

後面的六個騎士飛射而上,轉瞬間黃衫客已被團團圍住!

南宮或不知他們都是什麽來頭,更不知他們為什麽事追殺黃衫客,所以也不便如何。他悄悄地把“後羿劍”向後放了一些,低聲對阿羚道:“江湖中人最忌憚別人介入他們的門戶之爭的,你要故作未聽見他們所說的話,未看見他們所做的事。”

阿羚以更小的聲音道:“恐怕不是門戶之爭吧?他們不是要前面的人交出一件東西來嗎?”

南宮或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六位騎士已躍離馬鞍,六匹馬顯然是訓練有素立即跑開,在不遠處圈作一圈。

一個蒼老的聲音道:“連我的‘子母梭’你也敢以刀硬磕?”言語甚是得意,說罷便是一陣狂笑。

南宮或這才明白為什麽黃衫客一刀磕向那銀芒明明已經磕中了,為何跨下之馬還會倒地不起,原來是暗器有些古怪,既然稱之為“子母梭”,想必是用力磕擊此暗器之後,便會啟動其中的機關,從暗器母體上再分射出細小暗器,不知情之人自是難免為之所傷。

而且,看樣子“子母梭”上還浸有劇毒,否則那匹馬不會那麽快便倒地身亡了。

眾騎士圍著黃衫客,卻並不急著動手,大概他們認為黃衫客已是甕中之鱉了。

一個蒙面人沉聲道:“你挺不過二刻鐘了,快將東西交出來保一條小命!”

黃衫客終於開口了,大概是因為受了傷的緣故,聲音頗為古怪,嘶嘶作響:“我爹的東西,不是已被搶走了嗎?你們為何還向我要?”

另一個蒙面人道:“那一本劍譜是假的!瞞得了別人,但別想瞞住我們死殿中人!”

南宮或聽到這兒,不由大吃一驚。

讓他吃驚的不僅是無意中又遇到了死殿中的人,更讓他吃驚的是那黃衫客極有可能是解百木!

這如何不讓南宮或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