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六章 刀創輝煌

陽子峰久歷江湖,深知暫時的受挫並不可怕,關鍵是在最後的一擊中占到上風。只有這樣,才能成為勝者;也只有這樣,才能一雪別人強加給你的恥辱。

是以他的步伐連續移動,在移動中將手近在了自己的劍柄上。要想突破對方如此冷寒的氣勢,他惟有搶先出手,在運動中尋找對方的破綻。

他無疑是用劍的高手,腳步一滑之下,劍勢已迅速充盈至極限,“鏘……”他以最快捷的方式拔劍,劍出虛空,就像是初一的上弦之月,光芒四射,隱帶弧跡。

韓信的臉部表情堅毅而剛烈,眼神深邃而堅決,對方劍出的刹那,他的眼中寒芒一閃,就像是那遙不可及的星空。

陽子峰沒有想到韓信在自己拔劍之後猶能從容自如,看著對方悠然而不變的表情,他的心禁不住為之震撼、感動,甚至多了一絲恐怖,因為他還讀懂了韓信眼中湧動著膨脹的殺氣與肅殺無限的生機。

韓信依然屹立著,靜靜地站在陽子峰的面前,像是一座橫亙於天地之間的大山,有著連綿不絕、不可逾越的氣勢,真正做到了“不動如山”的武道玄境。

每一個人都清晰地感應到了這一點,都在渴望看到韓信驚人的出手。沒有人會不相信,韓信的出手不是驚天動地的一擊。

此季已是夏天,一個盛夏的夜晚,放在往日,雖然有風,卻掩不去熱浪的肆虐,但在今夜的登高廳中,沒有一絲炎熱,只有那無盡的寒涼。

韓信的一枝梅終於出手了,就在陽子峰出劍的刹那出手了,他的劍路簡單而平凡,但若非身在局中,誰又能知道這一劍真正的精妙之處?陽子峰此刻就在劍鋒之下,他當然看到了對方這一劍的威力所在。韓信的這一劍本就是化繁為簡,勁力擴張,以一種扇形的平面來控制著他們相對的空間。

沒有人可以感受到這種怪異的感覺,而陽子峰卻體會深刻。他自問自己的劍一向不慢,劍鋒一出,他的人迅速跟進,可是他卻感到虛空中多了數十層阻力極大的氣墻,正一點一點地消蝕著他的劍速。

他驚駭之下,陡然發力,劍鋒再進數寸,便聽得“叮……”地一聲,韓信的一枝梅從一個玄奧莫測的角度而來,從平面處的裂縫中標出,正好對上了他的劍鋒。

風起若狂,氣勁飛瀉,場中的人頓有窒息之感。雙劍竟然在萬分之一的機率下一觸即分,如電光石火般撞出絢爛的火花。

陽子峰只覺手臂一麻,倒退了數步,韓信並沒有低估對手,一分之下,攻勢滯住片刻,迅即重組,流星劍式如驚濤駭浪般重重掩殺而出。

他絕不想給陽子峰任何喘息的機會,不為趙高,只為自己。他已經深刻地認識到,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對待敵人,就要如冬日冰雪般的肅殺無情。

胡亥絲毫不為陽子峰的險境而擔心,他始終認為,技不如人,就該死!這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他倒是對韓信生出濃厚的興趣,因為迄今為止,他還沒有看到韓信的臉上出現過任何表情。

即使是在陽子峰發出驚人的反擊之後,面對洶湧如潮的攻勢,韓信依然不畏不懼,反而更顯從容自若地揮灑劍意,仿如拈花般優雅,劍意盎然,讓人心醉。

陽子峰心中的驚駭已是無法用言語來表達,他終於發現,韓信的劍法之所以可怕,不在於快,亦不在於猛、烈,而是控制對方的劍勢:他總是能夠在間不容緩之際擠入自己劍勢的縫隙之中,使得自己本是如行雲流水般的攻勢變得斷斷續續。

這就好比是一個彈琴的高手,興致所至,本是如癡如醉,偏偏遇上一個搗蛋的小孩,總在身邊亂打亂敲,引得琴音也跟著跑調。陽子峰此刻的心境,並不比這位琴道高手好得了多少,一股壓抑之情無法宣泄,難受之極,無法言表。

就在此刻,韓信的一枝梅又在萬分之一的機率中尋準了陽子峰的劍芒中心,一觸即分,兩人相互錯位。

這似乎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在高手相爭中,靈活的步伐也是一個重要的組成部分。在步伐的頻繁移動中,身位的互換亦是再平常不過,但陽子峰卻覺得有些詫異,不為別的,只因為韓信的這一次移形換位並非純出自然,而似刻意為之。

有意與無意之間,是很難區分的,這更多的只是一種感覺,一種判斷,也許韓信要的就是陽子峰去判斷這種感覺的真偽,只有這樣,他才會心神略分。

是以就在兩人身形錯位的刹那,刀風便已將陽子峰的整個身形籠罩。

韓信本用劍,怎會有刀?可是他若無刀,那麽他的手上拿著的又是什麽?他的手上當然多了一把刀,一把長七寸,寬如指的飛刀,這種飛刀來自於樊噲。無論是紀空手,還是韓信,他們都從樊噲的手中學得了這套飛刀絕技,是以在他們的身上都有這種飛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