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四章 帝相之戰

紀空手領著韓信與扶滄海終於站到了登高廳的門口。

在經歷了一番口舌之後,在五音先生與趙高的鼓動下,胡亥下旨,讓韓信與扶滄海攜帶兵器上廳,因為他也想看看,這兩人的武功是否值得他許下榮華富貴來收歸己用。

紀空手的心思卻並沒有放在這上面,他心中清楚,武功達到了一定的境界後,有無兵器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有一種平和的心態,而且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這些十丈之外的守衛上,因為他知道,由這些人構築的十丈空間是否固若金湯才是自己整個計劃的關鍵。

在登高廳中的人,無論是胡亥,還是趙高,他們都明白一點,就是他們之間的君臣之戰最好是在小範圍內進行,讓戰事局限於登高廳中,一旦戰事蔓延出這個範圍,局勢一亂,任何一方都很難控制局面。而鹹陽之外,劉邦的義軍若是得到消息,趁亂而入,極易形成“鷸蚌相鬥,漁翁得利”的格局。對於這一點,胡亥和趙高顯然達到了共識,是以他們同時命令手下,要將登高廳與全場隔離,構成真空地帶,以防廳中有任何消息走漏。

而紀空手也希望看到這一點,只有這樣,他才能在盜圖之後,尋機全身而退。所以當他巡視一番,確定這條防線毫無疏漏時,他的心情頓時輕松了不少。

“臣格裏攜時信、扶滄海求見!”紀空手與韓信、扶滄海相視一笑,做了個輕松的手勢,這才學做格裏的嗓音大聲道。

“進來吧!”廳中傳來一個聲音,紀空手讓韓信、扶滄海二人先入,自己略低下頭,緊跟在二人之後,魚貫而入。

行至廳中,三人跪伏見禮,得到胡亥準許,這才退坐在靠門處的一張空席上。

紀空手人在韓信與扶滄海之後,偷眼一瞥,已將廳中形勢一眼看盡。他的目光在紅顏的俏臉上停留片刻,見得佳人眉間帶愁,知其心系自己,不免情動,再看五音先生,卻見他的臉上突然露出一絲不經意的笑容,顯然識穿了自己的行跡。

紀空手不由在心中暗道:“這可奇了,我殺格裏取而代之,這事惟有扶滄海與韓信得知,五音先生又是怎麽看出破綻的?”他自問自己的易容絕技有了一定的火候,百思之下,卻想不出五音先生何以能認出格裏竟是自己假冒的。

他卻不知,五音先生之所以能認出他來,是因為五音先生入廳之後,已經細察一遍,發現紀空手未在廳中,便對每一個隨後入廳的人多加留意。他識人的法寶,其實是觀察此人的眼神,當紀空手看到紅顏之時,雖然不動聲色,但眼中自有一絲柔情淡淡而出,以五音先生的敏銳目力,豈會錯過?是以自然便認出了紀空手。

隨著三人同入,登高廳中的氣氛刹那間又熱鬧緊張起來,胡亥賜坐賜酒,好言嘉將了幾句,突然話鋒一轉,望向趙高道:“今夜乃趙相壽辰之日,單是飲酒聊天,豈不單調?以趙相的作風,應該還有節目以娛嘉賓吧?”

趙高笑道:“大王真是猜透了微臣的心思。”當下站起身來宣告道:“傳令下去,歌舞表演現在開始!”

他話音一落,笙歌聲起,樂聲悠悠,剛才還是生死相搏的擂台上,早已是紅毯鋪地,花香四溢,上百位妖艷歌姬身著輕衫,媚骨盡露,隨著靡靡之音的節拍,載歌載舞起來,頓時吸引了眾多男人的目光,便是身為女子,看到這等勾魂的艷舞,呼吸亦是急促了許多。

紀空手心中一動:“趙高果真是老謀深算,以歌舞之聲來掩蓋廳中動靜,縱然待會兒有廝殺聲傳來,廳外之人亦難聽分明。更重要的一點是由於這是艷舞表演,但凡是正常的男人,很難不將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其上,自然就對歌舞之外的事情少有留心了。”

但胡亥顯然意不在此,對場中艷舞視若無睹,確實與傳聞中的他有大相徑庭之處。他望向趙高道:“這歌舞固然是好,卻不足以讓人盡興,而眼前就有兩位年輕才俊,本王倒想看看今日的武林中對於武道境界的追求是否更進了一步。”

趙高一聽,心中暗道:“這可是你自尋死路!”當下卻裝著糊塗道:“大王之意,莫非是想在這大廳裏看看時信與扶滄海的比武?”

“正是此意!”胡亥微微一笑道:“不過兩位俠士勢均力敵,勝負難分,再行比鬥已是不妥,倒不如由你我君臣各出一人,分別與之一戰,博個彩頭,不知意下如何?”

趙高心中盤算,若是以韓信一人行刺胡亥,未必能夠奏效,此刻聽得胡亥之言,心中頓時一喜,只要己方再出一人,與韓信假裝廝鬥,一旦瞅準機會,兩人聯手,同時發難,必可置胡亥於死地。思及此處,當下應諾答應。

“昔日齊威王在世,常與宗族諸公子馳射賭勝為樂,齊相田忌馬力不及,屢次敗於威王。後采納孫臏之計,以千金一棚之賭贏了齊威王,更為齊國贏得了孫臏這等軍事大家,傳誦一時,引為佳話。”胡亥引經據典,說起數百年前的歷史,令得眾人面面相覷,誰也不知他葫蘆裏究竟賣的是什麽藥。他卻自顧接道:“今日本王有心仿效,不如與趙相各出千金,以作彩頭,但凡勝者,不僅可以博得千金,而且本王還會封他為內廷帶兵衛,另賞良田百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