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第十二章 意劍無敵

趙嶽山霍然心驚,他想不到一個人的動作能夠像鷹一樣的靈敏,更像鷹一般的快捷,這幾乎讓人不可思議。

他來不及多想,在他的頭腦中,只是驀然閃過一幅他曾經在大漠黃沙中所見過的畫面。

那是十年前,他奉趙高之命,去追殺一名入世閣的叛徒。

這名叛徒深知入世閣在天下的勢力,更清楚入世閣對叛徒所采取的手段,為了活命,他只有鋌而走險,深入黃沙大漠。

趙嶽山追入大漠深處,終於在一個不是機會的情況下手刃叛徒。當他帶著一臉的疲憊離開大漠之時,驀然看到一處孤崖之上,傲然挺立著一只半人高的兀鷹,正虎視眈眈地俯視著一只正在跳躍飛奔的野兔。

這只野兔顯然感受到了來自兀鷹的威脅,所以才會用自己所擅長的速度來擺脫目前的困境,然而它似乎並不明白,自己的速度再快,又怎能比得過兀鷹呢?它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徒勞的掙紮。

趙嶽山頓時被這種畫面所吸引,更想知道,野兔不懈的努力是否能夠幫助它擺脫兀鷹的魔爪?

“嗷……”眼看著獵物就要逃出自己的視線範圍時,兀鷹長嘯一聲,終於出擊了。

它扇動著巨大的翅膀,在半空中俯沖而下,其速之快,猶如閃電,迅速拉近了它與野兔之間的距離。

就在它亮出自己的利爪,抓向獵物的刹那,那只野兔突然停止了奔跑,而是仰臥在沙面上,頭與腿抱成一團,借著勁兒突然向兀鷹蹬踢而去。

兀鷹一驚之下,迅速將自己的身體拉高,在野兔的上空盤旋。

趙嶽山為野兔這種求生的本能所感動,更明白由於兩者之間的實力上存在差距,野兔最終還是不可能逃過兀鷹的追殺,所以就動了惻隱之心,用兩塊石頭驚走了兀鷹。

而在這種生死懸於一線間,趙嶽山也不明白自己何以會想到這種畫面,他只覺得龍賡此刻就像是一只翺翔於半空的兀鷹,所以他自然而然地就倒地而臥,頭腳弓成一團,就像那只伺機攻擊的野兔。

這種情景是如此地詭異,沒有人會想到這是趙嶽山在瞬息之間感悟到的求生一招。

“呀……”面對趙嶽山擺出這般古怪的姿勢,龍賡的身形只是滯了一滯,再次發出一聲暴喝,聲震長街。

他的整個人已直升至趙嶽山的頭頂上空,突然身體倒懸而下,劍芒直指趙嶽山,拖起一陣風雷之勢,以強大的壓迫力緊逼向守候地面的趙嶽山。

趙嶽山感受著這股如颶風般的殺勢,雖驚而不亂,在冷靜中測算著兩人之間的距離。

三丈、兩丈、一丈……

當龍賡進入到他七尺範圍之時,他才以爆發之勢出手。他心裏清楚,只有七尺之距,才是他長刀出手的最佳距離。

刀出,微顫成不同的角度,是以變生出萬千弧跡,猶如噴發的七色泉,美麗中凸現殺機,迎向撲面而來的龍賡。

然而龍賡的劍勢已成,猶如高山滾石,幾成勢不可擋,雖然趙嶽山這應變的構思精妙,手段新奇,但已無法遏制這瘋狂般的攻勢。

劍化萬千星雨,沿劍芒的中心,形成一個巨大的黑洞,黑洞產生出一股驚人的力量,將長刀所衍變的一切弧跡盡數吸納其中。

趙嶽山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相信這是人力所為,求生的本能激發了他體內巨大的潛能,突然抱刀旋轉,就像是一只有著生命力的陀螺。

在他身體的周圍三丈之內,立時生出了一團強烈的颶風,那風中所帶出的力量,充滿了毀滅一切的沖動。

兩股人力所創造出來的風暴在一瞬間相迎、碰撞、交融……

“轟……”一聲震驚四野的暴響驚徹長街,狂風呼嘯,強流飛湧,百步之外的火把頓時熄滅無數。

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無不駭然,面對這呼嘯的勁風,晃動的光影,橫掠的殺氣,只感到在這團氣雲當中飄忽著兩條淡淡的身影,似幻似滅,猶如鬼魅。

一陣清風吹過,這一切為之幻滅。靜寂的長街,突然拖現了兩道拉長的影子。

影子不動,是因為人不動,兩人相距三丈而立,如雕塑般挺立於長街之上。

直到這時,紀空手才放松了自己緊繃的神經,臉上綻放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他似乎已經看到這場決戰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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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陽是一座名城。

它之所以出名,就在於它有悠久的歷史,古老的建築,以及十分深厚的文化底蘊,正因如此,所以濟陽自古出名士,亦出佳人。

隨著城陽戰事的爆發,難民的湧入,濟陽城又多出了一種人,這種人並非在濟陽就沒有,只是今年顯得特別多了一些,使得他們也成了街頭巷尾的一道風景。

這種人當然就是窮人。

還有一種人,濟陽城裏不是沒有,只是相對於窮人來說,他們就要少了許多。不過,只要稍微留意一下,還是可以隨處見到他們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