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第四章 來者不拒

紀空手不是聖人,只是一個心理與身理都已成熟的男人,所以他不會刻意去壓抑自己心中的欲火,何況面對如此嬌美的尤物,他允許自己放縱一次。

惟有如此,他才能最終博得劉邦的信任。既然有美人送懷,他自然來者不拒!

所以,紀空手放松心情,縱馬馳騁,盡情遊弋於“山水”之間。當這一切在最狂烈的那一刻中結束時,他昏昏然睡去。

一覺醒來,陽光已從窗戶透射進來。

在他的身邊,小蝶兒猶在海棠春睡,俏臉上隱見淚痕,眉宇透出一絲慵懶,有一股說不出的撩人。

在她粉嫩滑膩的修長玉腿與渾圓豐臀之間,隱見點點落紅的遺痕,這一切只證明,昨夜之前,她竟然還是未經人道的處子。

紀空手緩緩地站了起來,輕輕地嘆息了一聲。

只是一聲嘆息,既不帶一點內疚,也不帶一絲憐惜。

然後,他大步向門外走去,頭也不回。

這只因為,他對敵人一向無情,即使這敵人曾經與自己有過一夜溫柔,即使她是一位處子,他也在所不惜。

對敵人憐惜,就是對自己無情,紀空手堅信這是一句至理。

他走出門時,隱約聽到了一聲低泣,就在他準備再嘆一聲時,他看到了一個人。

一個他此刻最不想見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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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輕輕地吹,如情人的小手,蕩過長街,蕩過空際,領略著這特有的小鎮風情。

只不過是一墻之隔,酒樓的店堂裏湧動出令人窒息般的壓力。

“呀……”歐元的熟銅子箭在空中一繞,身子有若靈蛇一般,自一根大梁柱前晃過,從數人的頭頂上躍過。

他的動作勝在突然,完全是在一種不可能的情況下躍上半空,勁氣有若燃起的火線嗤嗤作響,配合著那扭動擺幅的身子,一時間竟然沒有人出手阻擋。

毫無疑問,如果不出現任何意外的話,歐元的撤退應該是十分完美的。他抓住了一個稍縱即逝的機會,竭盡全力向窗口標射而去。

窗口有人。

是那個渾如老農模樣的老者,古銅色的臉龐上刻下幾道皺紋,顯示了他對人世滄桑的感悟。

不過,對歐元來說,這種人就算有百十個,也不可能阻擋他的去路——這位老農碰到自己,只能算他黴運當頭。

“滾開——”歐元暴喝了一聲。

聲音如雷,驚動了這位老農,直到這時,他才微微擡起頭來。

而熟銅子箭距他的面門不過七尺左右。

但真正在心中感到恐懼的,絕不是這位老農,而是歐元。當他自以為這位老農根本不可能對他構成任何威脅時,他的心裏卻隱隱感到了一絲不安。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對歐元來說,這種感覺絕不該發生在自己身上,卻真實地出現了。

這只因為他看到了一只手,一只平空而生卻充滿力度的大手,對著歐元的熟銅子箭迎鋒而來,似乎並不忌憚銅箭的凜凜寒芒。

伴著一聲冷哼,這只大手在虛空中不斷變幻著前行的角度,眼見手與箭鋒相觸的刹那,歐元只覺得眼前一花,萬千掌影突然幻生而出,讓分不清哪是幻影,哪是手的本身。

“嗡……”一聲悶響輕揚,歐元感覺到一股電流般的熱力自箭身傳來,震得手臂發麻。

“轟……”他想退,卻無法退,心中頓生兇兆。當他還沒有體會到那種無法揣摸的失落感覺時,已感到了一只大手印在了自己的背心之上。

他已無法再動。

“你是誰?”歐元心中的驚駭已經不能用任何文字來形容,只覺得自己的心好沉好沉,直墜無底的深淵。

這只因為他沒有想到,這貌似普通的老農,才是這酒樓中的真正高手。

老農笑了笑,卻沒有說話,只是將眼睛望向了一飛沖天的維陽。

這酒樓足有三四丈高,是以維陽並沒有直接沖向房頂,而是迅速地撞向其中的一道梁柱。當歐元沖出去的刹那,維陽就隱隱感到了一絲不安,所以,他決定把場面攪亂。

扶滄海心中一驚,顯然沒有料到維陽會有這麽一手。當他的長槍宛若遊龍般刺向維陽時,卻聽得耳畔響起一聲狂野的爆響。

“轟……”倒塌的梁柱將房頂沖開了一個大洞,四散沖起的沙塵,遮擋住了每一個人的視線。

一條人影從煙塵中沖出,宛若升天的蒼龍,維陽要的就是這種混亂。當煙塵一起時,他便以自己為箭,腳踏弦絲,將弓拉至滿月,整個身子陡然破空而去。

其速之快,讓人瞠目結舌,就連一向以反應奇快聞名的扶滄海,也被這驚人的一幕感到心驚。

“呀……”扶滄海一聲輕嘯,整個身子有若蒼鷹飛空,槍影再起時,卻在維陽的身後。

“呼……”維陽在高速飛行之中,鐵胎弓依然出手,柔軟的弦絲在勁氣的充盈下猶如鋼針般襲向扶滄海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