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第八章 天外聽香(第3/4頁)

“屬下未曾稟明閥主,就將此人帶入閥主深閨,雖然事急從權,然而畢竟有損閥主清譽,理應受到閥主責罰才對!”呂翥一臉惶恐道。

呂雉淡淡而道:“我也很想知道你將此人帶入我樓中的原因?”

呂翥道:“因為此人不是劉邦。”

呂雉道:“我也知道他不是劉邦,而是紀空手,他易容成劉邦,無非也是為了爭霸天下。”

呂翥的臉色變了一變,道:“閥主何以知道他就是紀空手?”

她之所以一臉驚訝,是因為她雖然能斷定眼前之人並非劉邦,卻無法知道此人是誰,更不知道他易容成劉邦的目的,當她聽到呂雉說出“紀空手”這三個字的時候,她的心中驀然一震,因為紀空手這三個字的確有一定的份量,伴隨這三個字而來的總是可以驚動江湖的一段段傳奇。

更讓她感到心驚的是,她從呂雉的眼神之中看到了一種她從未見過的神情,這種神情她也曾經擁有過,而且至今非常深刻,因為那是少女固有的一種羞澀,其間隱隱帶著一種對異性的愛慕。

難道久居深閨的呂雉竟然對紀空手動了春心?這讓呂翥感覺到不可思議。

在聽香榭中,每一代閥主都是以處子之身登位,直至到死,她們從來沒有和任何男人有過肌膚之親,這聽上去就像是一個傳統,更是一個規矩,但呂翥深知,聽香榭之所以會有這樣的規矩,是因為惟有處子之身,才可以將“天外聽香”修煉而成,達到極致之境。

如果呂雉真的是對紀空手動了真心,那麽,無論是對呂翥來說,還是對聽香榭來說,這無疑是一個災難,而她也在無心之中成為聽香榭的一個罪人。

“我見過他!”呂雉的回答不僅讓呂翥感到驚奇,就連紀空手也感到莫名驚詫,因為他對自己的記憶有相當的自信,凡是他見過的人或事,他都很難將之忘記。

“我的確見過他!不僅在登高廳中,而且在霸上的長街上,我都在暗中觀察過他,甚至領略到他身為王者的風範,像這樣的一個男人,他的確值得我去留意!”呂雉說話的神情非常自然而和諧,就好像在說一件天經地義的事情,有意無意間流露出一種情竇初開的模樣。

紀空手心中一蕩,分明看到了呂雉眸子裏閃動的那道異樣的色彩,對他來說,美人固然情重,但在他的心中,已經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能得到閥主這般評價,對於我紀空手來說,實在是莫大的榮幸,可惜的是,我紀空手早已有了妻室,否則在你我之間,未必就沒有一段情緣。”紀空手微笑而道。

“你錯了!我的確對你產生了一種好感,然而這種好感並不是你所認為的男女之間的情感,而是一種發乎於自然的感覺,就像是生存於山林之間的走獸飛禽看見異性的時候,所流露出來的表情一樣。”呂雉的神情顯得非常平淡,笑了笑道。

她自幼修煉“天外聽香”,對於心道的修為雖說未到古井不波的地步,但還不至於輕易對一個男人動心,即使站在她面前的這位男人是當今最優秀的紀空手,也不例外。

這讓紀空手感到了一絲尷尬,臉上露出一絲苦澀的笑意道:“看來我總是自作多情,我甚至忘了我是你們手中要制成的一個木偶。”

呂雉奇道:“木偶?”她微一沉吟,“噗哧”一聲笑出來,那美麗的笑靨就像是一朵盛開的鮮花,純真中帶有萬千風情。

紀空手一眼望去,整個人不由呆住,他仿佛從呂雉的笑臉之中看到了紅顏和虞姬的影子,眼中驀閃出一道迷蒙的色彩,依稀有幾分失落。

當呂雉的眼神望向呂翥時,呂翥沉聲而道:“是的!我之所以將他帶到閥主這裏,是因為劉邦既然已死,我們苦心經營的一統天下的大計就必然受到影響,惟有找到一個合適的替代者,才能將這種影響減小到最低,而此人無疑是最佳的人選。”

呂雉輕點螓首道:“即使你要在他的身上種上‘紅粉佳人’,你也無須將他帶到我的樓中來。”

呂翥忙道:“我們若想利用他來控制大漢王朝,在他身上種下‘紅粉佳人’,顯然在時間上有所不及,要想不引起劉邦身邊的人懷疑,只有請閥主一試身手,在他的身上種下‘天外聽香’,這是我們當前惟一可行的方法。”

呂雉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看了紀空手一眼,踱步來到窗前,望向窗外的風景,端詳半晌,才低聲而道:“你可知道我此刻神功未成,若是貿然使用,必將冒極大的風險。”

呂翥的神色一凝,緩緩而道:“屬下知道,但對我們來說,已別無選擇!”

呂雉回過頭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幽然嘆道:“你真的認為這樣做值得?”

呂翥肅然道:“此事關系重大,全憑閥主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