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 八 章  第一家族

天空中的雪花竟似在一刹那間全都凝住了一般,全都靜止下來了,便在那些劍激湧而出之後的一刹那,天空之中本來狂亂的雪花竟然全都靜上了下來,至少這一塊空間全都靜止了。“叮!叮!”也沒有人可以記得請到底交擊了多少次,到底有多少聲輕響,但在空寂的雪原,卻有一種超脫蕭然而優雅的感覺,便像是一曲最美的韻律,最有動感的節奏。聲音便像那兩聲長嘯一般在虛空之中徘徊不絕,良久不息,卻有著一種震人心弦的力量敲擊著每一個人的心房。有幾聲問哼傳入這震蕩的聲韻之中,夾雜成一支有些慘烈的喧響。

天空中再一次憂愁寂靜的時候,雪原之上多了幾點極為礙眼的鮮血,極為燦爛的鮮血,不多,只有那麽幾滴,但這卻已經很明確地告訴了人們,剛才是一個現實,而不是一場虛幻的夢,不是。黃海依然是黃海,他師弟也依然是他師弟,但兩個人再也不是在馬背之上,馬仍然在,但卻是在兩個人的四只手加起來都摸不到的地方驚嘶。而在黃海與馬之間卻多了幾個人,全身潔白像是幽靈一般的人,也不只幾個,而是幾十個,竟會有幾十個人。黃海竟然笑了,笑得很有趣,不是因為那幾十個人手中那些燦爛的劍,也不是因為那幾十個人眼中那逼人的眼光,更不是因為那幾十個人都是絕不好惹的角色,這些黃海早就知道,他要笑的卻是他發現自己竟像是被圍住的獵物,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居然還有被當作獵物的時候,十幾年來都沒曾想過,因為他覺得這一生再也不需要這樣了。但這次他的確成了別人眼中的獵物,活生生的獵物,那是從那一群人的眼睛之中讀到的一個看法。那黑披風的漢子很平靜,就像他腳下所踩的雪厚一般平靜得讓人幾乎會認為沒有一點生命的存在,也很沉穩,便像是那暗黃色的天空,便像是那輕擾的雲層,但他的眼神卻極像天空中飛灑的雪花,那般活躍、狂野而冰零,緊緊地盯著一個人的身*那個人不是很高,甚至有點矮。但給人的感覺卻使一只豹子,雪中的豹子,他也披著一件披風,卻是潔白的,便像是雪原的顏色,那般純潔,那般清淡,那般恬靜,他的頭上並不是包著白巾,而是一項極為美觀而且典雅的白色帽子,倒像是一只雪貂般可愛,但這個人絕對不會可愛,更不會很恬靜,至少他的眼睛已經告訴所有的人,他是個狂人,狂人沒有幾個是世人能夠接受的,而像他這種人大概這個世上能夠接受的人便是他的父母和兄妹,其他人甚至連看都不想看他一眼。那穿著黑披風的漢子看著他,那的確是迫不得已,否則,他絕對不會去看這個人,更不願看那兩道比眼鏡蛇與糧加起來還可怕的眼神。的確,他必須要看,不看他可能便會成為一具屍體,一具放在大雪山裏冰凍都保存不了一刻鐘的屍體。“爾來追命!”那穿著黑機風的漢子冷冷地而又有一絲驚訝地呼道。

黃海的眼角牽動了一下,也便是因為這個名字牽動了一下,他很早便聽說過有這個人存在於世上,但卻一直沒有機會見一見這傳說中代表死神的人物。爾十家族之中的實力的確沒有幾個人可以知道,爾十家族列入傳說之中的可怕人物極多,至少有這個爾朱追十,更有一個爾十天光,還有爾十天佑,只是他們的光輝全被爾十榮給掩蓋了,因此江湖中一提到爾朵家族便只會想起爾朱榮,卻難得想起這被稱作為“死神”的爾朱追命,但黃海卻絕對不會不知道這個爾十迫命,早在二十年前,他就有意找這個“死神”山劍,但一直無法找到這個死神的蹤影,卻不想在二十年後居然自己送上門來了,但這一次卻並不是一般的比鬥。“萬俟醜奴!”那白衣漢子並沒有否認黑披風漢子的話,反而低低地念出一個名字。

“你果然是爾來迫命!”那黑披風的漢子沉沉地道,但眼角卻有著一絲微微的驚訝。

“你也不愧是萬俟醜奴。”爾來追命反口居然輕贊了一聲。

“只是我沒有想到堂堂爾朱家的第四大高手居然會用這種偷襲手段、”萬俟醜奴冷笑道。

“這個世上並沒有什麽公理,也沒有什麽規矩,更不用講什麽身份,講這些的人只不過是一群大大的傻瓜,大大的笨蛋,我是人,在這個世上高手並不一定能夠活得好,而獵人卻一定活得好,所以我便只會做獵人,一個不擇手段獵取獸物的獵人”爾十淡然地笑道。

“好!爾朱家的人果然見識不同常人,這個世上的確只有獵人才可以活得好,如果你是獵人的話,我便做上一回獵物好了。”黃海有些贊賞地笑道。爾來追命冷冷地望了黃海一眼,淡淡地一笑道:“你的劍法的確不錯,絕不會比萬俟醜奴差,可我想不出你叫什麽,看來真正的獵人反而是你了,因為我這次做的獵人已經不算報合格。”“你很坦白,但你為什麽不猜猜我叫什麽呢?”黃海很輕松地笑了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