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第 五 章  沉沙劍影(第2/4頁)

亮,亮得便像暗夜中的明月,閃爍著堅決而猩熱的厲芒,便若是臨世的魔神,展現出那無與倫比的氣魄。那幾乎已經不再是一雙眼睛,而應該說那是劍魂,劍之魂,劍之魄,那似乎是靈性的劍只在這一刹那間便與那雙眼睛,以一種奇異的形勢融合。天地間,沒有劍,沒有人,只有一雙眼睛,一雙長劍,比刀更可怕的眼睛,那種瘋狂,那種野性,那種難以解說的狠辣,便若有質之劍,深深地插入每一個人的心中,緊緊地戳著每一個人的神情。畢不勝一聲狂嚎,身形猶未立穩,便向那狂野的劍招上撲去。

“不可!”土門花撲魯一聲驚呼,幾人全都顧不上蔡風那無可匹衡的劍式,瘋狂地向蔡風那狂野的劍招上沖去。“不要管我!”畢不勝怒吼道。

劍在擴張,似乎要吞噬所有的生命,黃沙大狂野地奔湧,若山崩的氣勢在劍尖流泄,流泄,在那雙眼睛之中醞釀,醞釀,在那眼神之中奔泄,奔湧。“轟!叮……’一只鐵杵正擊在那狂流奔泄的潮頭,便像是迎向狂潮的輕木,彈飛而出,拖起一聲狂嚎。

一柄彎刀斬在這奔流之上,便若飄飛的鴻毛而去,天空中拖起數點燦爛而淒艷的血紅。

“碰!當!當!”

接二連三的暴響,接二連三的悶哼,一個個便像是悶葫蘆一般在黃沙之中滾成一團極有動感的球。這是蔡風的劍,狂野而驚魂動魄的一劍,雖然只有那麽看似簡單的劍,但卻蘊藏著無窮的機變與瘋狂的能量。在幾道兵刃先後沖擊到那劍招之上時,那本來蓄勢已久的力量便瘋狂地進發而出,形成一種難以抗拒的反彈之力,這便是無相神功的厲害之處,而黃門左手劍更可以借力打力,與百年前的後燕國君慕容重所創的以彼之道還至彼身之蓋世武學極為相似,因此剛一交手,土門花撲魯諸人全被那股反彈力量彈了出去,更為蔡風的劍氣所絞傷。這種結果是幾人根本沒有想過的,誰也估不到世間竟會有如此可怕的劍法,這之中自然有他們失算的原因。蔡風的第二式劍法與第一式所走的路子似乎完全不同,但其氣勢卻絕對沒有任何減弱的表現,甚至更強,因此,土門花撲魯諸人全以第一世的那種勁道去抗擊,殊不知這一剛一柔剛好讓他們上了個大當。蔡風一聲長嘯,身形在微微一滯之後,又若靈蛇般向七人標去。

…隆著!”畢不勝似乎極為疲憊地喊了一聲上的鮮血淒慘地滑落而下。

蔡風的劍立刻凝在半空之中,沒有再進半分,但目光依然冷峻至極地望著七個人,那股冷肅的殺意沒有絲毫減退,只有凝於劍身,便像流光溢彩的電條。這一劍眾人才真正的看清了蔡風的劍,也是那般平凡,並沒有異樣的現象,有,也只是那在劍身上流溢的勁氣。如此平凡的一柄劍,卻能夠達到那種狂野的氣勢,土門花撲魯與突飛驚諸人的心不由得全都在發寒。蔡風的武功的確極為駭人,那種瘋狂的威勢,是他們想都沒有想過的,這時候蔡風的武功與那晚相比,幾乎是完全不同的兩個級別,他們自然有些不解,不過這卻是事實。更奇的,卻是蔡風竟是以左手握劍,左手握劍能有如此威力的人,天下又能有幾個?

蔡風的表情依然像這柄劍一般冷,冷得有些發澀,但那果決的氣勢卻絕對超然。

土門花撲魯的手在淌著血,雖然傷口不是很大,傷得也不是很重,但形態卻有些狼狽,那本來都極厚的衣服,幾乎都被那四射而散的劍氣割得七零八落的驚與其余幾人全都不例外。

沒有人可以形容出,在投身入那瘋狂劍氣之中時的那種可怕的感受。

黃沙在揚,淡淡地揚起,又淡淡地墜下,風吹得極寒,最寒的依然是眾人的心底。

風,狠狠地吹動著蔡風身上的那件修長而又微寒的風衣,震蕩出一波又一波的細紋,又別具一種異樣的韻律,要多的卻是一種驚魂動魄的震撼。“你們還有什麽話說?”蔡風聲音極為冰冷地問道。

“我希望你剛才的話依然沒有改。”畢不勝有些愴然地道。

“老畢!”突飛驚也有些慘然地呼了一聲。

其余的幾人神色也有些慘然,有些狼狽地由黃沙之中爬起,握緊了手中的兵刃,並立於畢不勝的身邊,而土門花撲魯也毫不畏怯地立在畢不勝之前,似是要緊護著畢不勝,但眼神之中卻有一絲淒迷而微微有些傷感的基調。蔡風有些訝異地望了畢不勝一眼,眼中露出一絲淡然的欣賞之色,心中卻為這七人的回護之情而微微震撼,不過淩伯的死,淩能雨的失蹤早巳讓他的心變得有些冷硬,這已經成了一個不能更改的結局,無論是誰回擊著他,都必須討回這一筆血債,除非對方先殺死他。“看你還有一些男子漢的氣魄,我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蔡風聲音之中依然有幾縷抹不去的殺機。“不可以,老畢,我們要死便一起死,若是我們眼睜睜地看著你為別人所害,我們豈還有臉活在這個世上?’一個長滿絡腮胡子的漢子呼道。畢不勝掃了那漢子一眼,臉上的肌肉微做抽動了一下,愴然一笑道:“巴嚕,你不必說,這是我做的,自然要承擔責任,我意已決,若是你們執意要阻,我便立刻橫刀於你們的身前。”眾人聽了畢不勝那決斷的聲音,不由得心頭都充滿了一股酸澀之意,但誰都知道這已經是一個難以解開的死局。沙霧徽微有些淒迷,便如西斜的夕陽,殘虹高掛,風依然幹冽冽地吹,卻將大漠渲染得有些死寂,有些傷感。虛空中彌漫的不僅僅是那濃濃的殺機,更有一種悲哀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