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卷 第 四 章 烙印登山

雙峰夾道奇險確有一夫當關萬人莫開之勢,如有人在這裏擋道的確不是一件易與之事。

方知子和眾師弟也全都停留在路上這條路本來就極陡,如此擠上一大堆人,更顯得毫無轉身之地。

“師弟,你上去看一看是怎麽回事。”方知子向方塵子吩咐道。

方塵子應了一聲,幾個起落閃入鬧哄哄的人群中,只見一人在罵罵咧咧,他不由問道:

“在下崆峒方塵子,敢問兄台,此處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那人本來愛理不理的,聽說是崆峒派的方塵子,立刻變得客氣起來,道:“原來是方塵子大俠,久仰久仰,在下黃河幫的吳心,前面的路口被一個自稱是東嶽聖帝仆人的老頭擋住了。”

“哦,東嶽聖帝?那是什麽人?”方塵子奇問道。

吳心也有些迷茫地道:“我也從來都未聽說過什麽東嶽聖帝,這老頭肯定是在胡謅。”

“那可有人上得山去?”方塵子極為客氣地問道。

“飛龍寨有五人上去了,幽雲寨也有六人上去了,山西成家有兩人上去了,青城王子和幾位不知名的人物也都上去了。”吳心有些憤憤地道。

“哦,怎會這樣?那你們怎麽不上去?”方塵子隱隱感到其中有什麽古怪,但仍忍不住問道。

“那怪老頭,他說想上泰山必須將手印烙在煉心石上,否則不配上山。”吳心恨恨地道。

“手印烙在煉心石上?這要求未免也太高了吧?”方塵子有些吃驚地道。

“當然太高了,泰山之石以堅硬出名,而煉心石更是石中之精,沒有四十年功力休想在上面烙下手印。因此,我們這些人只好留在此地吵吵鬧鬧了!”吳心無可奈何地道。

“難道你們這麽多人還會怕一個老頭?”方塵子斜眼向兩峰夾道上望了一眼,有些奇怪地問道。

吳心苦苦一笑道:“就連黑心熊也只能接他兩招,第三招便被打到山腳下摔死了,我們哪還有戲可唱?”

“黑心熊熊君?”方塵子一驚駭然問道。

“不是他還有誰?我的武功與黑心熊相比還差得遠,若與那老頭交手,只怕連一招也敵不過就已經死翹翹了。”吳心並不掩飾自己的尷尬,黃河幫與崆峒派說起來還有些淵緣。

黃河幫以水系為生講到對駕舟和航運的確在行,幾乎沒有幾個組織能夠勝過他們,除海鹽幫外他們幾乎可稱雄水道,但他們在武功之上卻是弱項,陸路之術也不行,黃河幫的少幫主還是崆峒的記名弟子,有這種關系,吳心便不能不對方塵子禮敬有加。近年來,因為葛大在三門峽一帶巧劫皇糧,甚至連押運使者也全都幹掉,未能留下一個活口,使得朝廷疑神疑鬼,把黃河幫也牽連到了其中兩年來生意一直不景氣而亂世之中本來就很難做生意,也不能全怪葛榮那次劫奪糧草。再則,黃河幫幫主與葛榮的關系十分好,因此也不在乎這些,葛家莊是黃河幫的老顧客,而黃河幫也漸漸成為葛家莊的一個外在支系,只是知道內情的人極少而已。

崆峒派自然也知道一些,因為乞伏莫於正是無涯子的師弟,江湖傳聞並非全都是空穴來風,義軍之間,只要沒有達到利害沖突之時都會相互支援。

葛榮此刻聲勢之隆已隱成各路義軍之首,莫折念生大敗,退回隴西,萬俟醜奴、胡琛、赫連恩地處邊陲,因組織內部的一些因素,聲勢雖然極為壯大,可是真正實力與葛家軍相比,還相差一個档次。而乞伏莫於與蜀中的侯莫起義軍所承受的壓力極大,只能在生存的邊緣掙紮,只是侯莫的狀況比之乞伏莫於較好一些,畢竟關中地形復雜支撐一段時間還不成問題,且朝廷並未把主力放在對付侯莫之上。乞伏莫於雖有呂梁山為後援,可在財力物力之上難以周轉,而黃河幫便充當了援助的主流,葛榮暗中支援乞伏莫於,資源就由黃河幫押運,以黃河幫與崆峒的關系,崆峒自然知道。

方塵子望了望那一線天似的狹道心頭也有些發毛,黑心熊在西北部可是出了名難纏的兇人,不僅僅其武功十分可怕,更且此人兇殘成性對付他看不順眼的人不擇手段,所以江湖中人給他取了個外號,叫黑心熊。

在甘陜之地黑心熊僅懼萬俟醜奴和莫折大提,後來莫折大提身死,能夠讓黑心能不敢生出報復之心的人就只能萬俟醜奴一人了即使青城和崆峒兩派的面子都不賣,其人極為狂傲。

當然,在甘陜兩地,畏懼萬俟醜奴的人並不只黑心熊,幾乎所有的江湖人士都要對萬俟醜奴退避三舍.莫祈念生如此狂傲,也依然對萬俟醜奴極為敬服,那是因為萬俟醜奴的絕世劍術,更因他有著常人無法匹及的魄力和智慧,連強橫如爾朱家族,也對萬俟醜奴徒呼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