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卷 第 六 章 賭界奇才(第3/4頁)

小小的漁船,晃悠之下,在水面上蕩起了層層波粼,細碎如灑落在河面之上的瑩火。

淡淡的米飯香氣自小船中飄出,顯然是有人在做飯。

小船上,在漁火的反襯下,映出一張粗糙但絕對充盈著剛性的臉,這人正是慈魔蔡宗。

此刻的他已不再穿那讓人心驚的狼皮,卻是一身黑裝,看上去與夜色融為一體。

滏陽河水悠悠,“嘩嘩……”的水聲和著鳥啼、獸吼,倒也別有一番幽靜之意。

慈魔蔡宗竟改陸地而轉水路,舟行水上,其行蹤自然會更飄忽無定,而且翼州更是葛榮的勢力範圍中心,黃尊者諸人想要知道蔡宗的行蹤更多了一層顧忌。因此,一直以來,他們都無法弄清楚蔡宗究竟身置何處。

泰山一戰之後的蔡宗似乎一下子消失了,但許多人都知道,明白蔡宗行蹤的大概只有葛家莊不多的幾人,而慈魔蔡宗之所以隱身河上,只是因為他對蔡傷所賜的刀道精要太感興趣了,甚至有些癡迷。

往日的他,刀法只能靠自己摸索、偷學,更自創,卻從來未曾真正得到大師的指點,雖然其恩人傳授過他內勁的轉運之法和武道基本功法,可對於刀道來說,卻只算是盲從,而蔡傷被譽為中原刀道第一人,其刀中的精要境界,對他來說,那是無法估量的。

蔡宗在見過蔡風的刀法之後,才真正了解自己刀法的差距,那似乎是一個永遠都無法逾越的層次。蔡風的刀道境界,已經不再是人類思索的範圍,但蔡宗至少已經明白,刀道究竟可以達到怎樣一種層次,他心中有了一個更高的奮鬥目標。

而泰山之行,讓蔡宗知道了天下間的高手究竟有多少,那種絕世的人物又有多少,而自己的分量充其量不過只是一個小角色,根本不可能躋身頂尖之列,也只有這樣,他才可以發現自己的差距,看到自己的不足。

蔡宗知道自己必須加強努力,武道絕對不可能有半絲僥幸的心理,任何事情都要靠他自己的努力,值得慶幸的是,他遇到了蔡傷,一個刀道的神話,蔡風的父親,那蔡傷的刀道境界是否比蔡風更高呢?雖然蔡宗並未見蔡傷出手,可那如淵如嶽的氣勢已經足以讓人知道他那蓋世的強霸之勢。

這十余天的苦悟,蔡宗對蔡傷所贈的刀道精要幾乎達到癡迷境地,不過,他早己將這些背得滾瓜爛熟,那些圖形也記憶極清,留住這部書只會增添許多危險,如果落在一個壞人手中,那後果似乎極為不妙了,說不定還會引起禍端,因此,蔡宗將這卷刀道精要拿出來為這頓晚餐添了些柴薪,也許這頓飯因此而更香一些。

晚餐的確很香,蔡宗似乎好久未曾吃到這樣香的米飯了,順便之下,以兩只野鳥作菜肴,幾只野蘑菇下湯,倒是極爽的一頓晚餐。

也不知怎的,蔡宗的脾性自泰山歸來之後似乎變了不少,首先,他再也感覺不到冰魄寒光刀的那股兇邪之氣,甚至刀身之中潛伏了數百年的邪王之血也全給逼了出來,而刀身之中所潛伏的澎湃佛勁也不再存在,因此,蔡宗對冰魄寒光刀可以控制自如,再也不會顧忌被冰魄寒光刀所控制。

蔡宗知道那股兇邪之氣和邪王之血正是毀去區陽手背經絡的禍首,那絕對不是妄談,因此,他知道區陽手背的破壞經絡是不可能修復的,除非他也能夠如同蔡風一般接引天地間的浩然正氣,逼散體內的邪殺之氣,但那是完全不可能的,蔡宗隱隱地聽蔡傷談過,接引天地浩然正氣的首要條件就是必須深具佛心,可區陽一身魔氣,根本不可能擁有一顆博大的佛心。

正想間,小舟輕輕地震動了一下,雖然只是輕輕地震動一下,但似乎一下子觸動了蔡宗那松弛的神經。

他的警覺性更勝一頭狼,因此哪怕只是一點一絲異動,也不可能逃過他敏銳無比的觸覺,同時他的心中立刻生出一絲異樣的感應,似乎覺察到水底下的那點異動。

“嘩……”蔡宗抓起身上的黑木鈍刀,破開船倉之頂而出,如一只夜鳥般飛撲向岸。

“轟……轟……嘩……”河水如同攪翻了一般,蔡宗所乘的小木船竟被炸得四分五裂,碎木四射飛散。

“嗖嗖……”一輪勁箭如飛蝗般標射向身在虛空中的蔡宗。

蔡宗身子向下一沉,卻踏上了一塊飛射而出的木板,木板的沖勁將他的身子橫帶出五尺,卻向河水中墜去,那些勁箭也盡數落空,而蔡宗卻驚出了一身冷汗,他似乎估不到敵人竟下如此狠手,剛才如果不是他自倉頂躍出,而是自倉門沖出,只怕會變成刺猬了,更可能被那炸裂的碎木擊傷。

蔡宗並未沉入水中,因為此時自河水中湧起一股極高的浪頭,浪頭推起一塊碎木,剛好成了蔡宗的墊腳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