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卷 第 六 章 擾兵之計(第3/4頁)

如果蔡風趕來高平,這一場仗就有些難以預料了。此刻胡琛已死,萬俟醜奴重傷,正值高平義軍軍心大失之時,又無猛將可戰,乃是攻下高平的最佳時機。如果蔡風一來,義軍軍心重振,又有了蔡風這員猛將,也許更帶來了很多將領。那時以高平義軍優勢的兵力與官兵對抗,這一仗的確有些難分高下了。因此,崔延伯準備不給高平義軍任何機會,在蔡風沒有趕到之前速戰速決,再轉頭迎擊蔡風,讓他有來無回。

崔延伯軍威甚嚴,兵眾也達十二萬,鐵騎八千,這支隊伍更是訓練有素的戰士,是以,攻擊力極強,絕不是高平義軍所能相比的。

安定至涇州,行軍數百裏,崔延伯的前鋒部隊幾乎極為順利地趕到了涇州城外,但崔延伯所領兵士卻並不如前鋒部隊那般順利。

萬俟醜奴竟派出了五路輕騎,在不同的路段進行挑釁,但崔延伯一旦出兵相剿,義軍輕騎就只以一輪勁箭相射,隨即迅速退避,根本不與崔延伯的大軍進行正面交鋒。

崔延伯的大軍以步兵居多,騎兵多已調入先鋒部隊,這使得崔廷伯也拿萬俟醜奴派出的幾百騎士無可奈何,而在他軍中的三千騎兵也不敢窮追,以防中了埋伏,因此在追上一陣後又返回營地。

待崔延伯的騎兵猛追了一段路程回返時,另一支高平義軍的騎兵又沖了出來,叫囂著挑釁,與崔延伯相距不近不遠地叫陣,其中似乎也有高手領隊。

崔延怕再出兵相攻,義軍又只是幾輪勁箭,之後調馬就走,根本不與官兵對抗。如此一來,只氣得崔延伯七竅生煙。那三千騎兵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五支義軍輕騎騷擾著,竟顯得人疲馬困,那些步兵也全都極為疲憊。

崔延伯知道這是萬俟醜奴的擾敵之計,但仍繼續行至天黑,這才安營紮寨。夜晚太冷,也不適合這樣一支龐大的隊伍連夜行軍。不過,崔延伯並不急,萬俟醜奴以輕騎相擾,顯然是對他所領大軍的擔憂,這才想出擾敵之計,以削弱其戰鬥力,但義軍越是這樣,崔延伯就越要讓將士們保存好體力,好好休息,養精蓄銳,以圖一舉擊破涇州城。

當夜,月色極好,但秋風卻顯得有些陰寒,崔延伯背對浦河紮營,主營紮於坡頂。

河畔水草豐茂,林稀月明。

崔延伯還未睡著,剛才與眾將領商議好明日行軍的布局和戰略,這才回帳。營帳內極靜,可以聽到外面巡邏哨兵的整齊腳步聲。

二更時分,眾兵士由於一天的行軍,又與那五支義軍輕騎的較量,都已顯得極為疲憊不堪,此時眾官兵皆已進入夢鄉。也就在這時,突聞一聲悠長而淒厲的號角之聲劃破了暗夜的寂靜,緊接著又傳來了如怒潮般的戰鼓聲。

夜空的寧靜霎時盡被撕裂,在如同千軍萬馬廝殺的氣勢之中,震耳欲聾的鼓聲驚醒了所有進入夢鄉的人。

崔延伯也被驚醒了,心神大驚,如此多的戰鼓一起擂起來,的確似是一記記悶雷擊打在人的心頭。

官兵的營中頓時一片混亂,爭相穿衣持兵,還以為是高平義軍大舉來犯。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崔延伯迅速披掛整裝,手提長槍,沖出帥營抓住一名匆忙跑進來的偏將問道。

“不知道,好像是賊人在同時擂擊戰鼓,但卻沒有看到敵人的蹤影。”

崔延伯暗自松了一口氣,仔細一聽,這戰鼓的聲音自南、北、西三面同時傳來,卻並沒有自東面浦河河畔傳來,也沒有聽到喊殺之聲.心中頓時明白這又是敵人的擾兵之計,心中不由又怒又好笑,望著各營官兵的慌亂之狀。立時吩咐道:“傳我命令,讓各營將士好好休息,不要去理會這些,那些人全都是在虛張聲勢!”

那名偏將見崔延伯的臉色緩和了下來,這才暗松了一口氣,忙道:“是,末將這就去!”

崔延伯站在坡頂,望著遠處戰鼓聲傳來之處那片黑沉沉的夜幕,不屑地哼了一聲。

半晌,戰鼓之聲同時寂滅,似乎是訓練極為有數的樂隊,但夜空之中似乎仍飄蕩著那顫動的噪音。

三更時分,各營這才再次安靜下來,一名副將趕入帥營。

崔延伯並未睡去,進來之人乃是崔暹的大侄子崔山。也是崔延伯手下的一名得力幹將,自從崔暹因自道之戰被剝奪兵權後,就讓崔山在崔延伯的手下發展。

“啟稟大帥,仍是白天那幾支輕騎,剛才一支大約有四五百人,戰鼓大概有兩百多面,末將率人追襲,只射殺了二十余人,其余的全都逃走。”崔山表情極為凝重地道。

崔延伯見到崔山這種表情,就知道己方也一定損失得更重。

“他們在林外設下了許多絆馬索和絆馬樁,是以,我們的兄弟死傷達兩百五十人。”崔山有些為難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