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舞(第3/3頁)

“那谷姑娘呢?昨天夜裏她還去見了令狐兄。若非和令狐兄關系密切,她一個姑娘家,又怎會在夜裏登門向他請教傀術?”

“蘭兒麽,她的心思我也看在眼裏。不過依我看,令狐對她壓根就沒那個念頭,就那麽不冷不熱的吊著那個丫頭的胃口。還不是覺得夫君喜歡那丫頭,拿她來打探消息。這種手腕兒我見得多了!男人!”

“那你說,會不會是谷姑娘因愛生恨,下了毒手?”

“怎麽可能,那丫頭的膽子也就比蚊子大了那麽一點兒。當初無心去世前,臨終那晚本來是她負責照顧的。誰知半夜裏她卻大哭大叫地跑了出來,說是見了鬼。等我們進去一看,原來是傻全那孩子去給無心送湯,因為沒梳頭,披散著頭發,結果把她嚇著了。”

“這樣……”

“好了,你們先休息吧,我那裏還有一堆事要辦呢,就不打擾你們了。”說著,汪碧煙起身準備告辭了。

雲寄桑和卓安婕起身相送,明歡也捧著那個“混蛋”跟了出來。對這個送好吃的來的阿姨,她還是非常喜歡的。

“這位如夫人來得蹊蹺,我看倒像是來打探消息。”

“師姐也看出來了?”

“我又不是瞎子。”卓安婕白了他一眼,掏出手絹替明歡擦去嘴邊的糖漬,“這女子雖然精明,不過她的精明都擺在臉上呢,論心計,別說那位大門主,就是那頭騾子也比她強上不少。”

“這麽說來,她是真兇的可能性不大。”

“我要是真兇,這個時候一定哭喪著臉,到處賊喊抓賊,哪裏有心思跑到你這裏探□風,這不是自投羅網麽?”

“我倒是覺得這位如夫人身上很有一些可疑之處。”

“哦,怎麽說?”

“剛才她說自己祖籍是湖北宜城,而令狐天工曾經說過,羅諳空是正宗的羅國生人,羅氏是祝融的後裔,周時其子孫成立羅國,當時其封地正是在宜城。”

“你是說……汪碧煙和羅諳空是同鄉?”卓安婕訝然道。

“不僅如此。汪碧煙剛才說了,她是發配去蘇州的。我記得師姐說過,你當初與羅諳空結識也是因為在蘇州的楚風樓爭奪黃魚,時間是五年前。五年前羅諳空出現在蘇州,而一年後,曹仲便幫汪碧煙贖了身,這也未免太巧了些。”

“你是說……汪碧煙和曹仲的結識是羅諳空安排的?”

“有這個可能。師姐還記得吧,我們剛來的那天,去羅諳空那裏作客,當時汪碧煙也上門來訪。當時她說是得知我們上門,想認識我們。可我們才剛到,路上又只遇到了令狐天工和歐陽高輪,她怎麽能這麽快就得到消息?還有,當時羅諳空房裏的酒桌上擺了兩個酒杯。既然他沒有事先得知我們要來的消息,那他想要與之同桌共飲的定是別人……

“羅諳空要請的是汪碧煙!”安婕恍然大悟。

“十有八九是如此了。”

“他們既是同鄉,那偶爾聚在一起小酌也屬尋常.

“師姐是老饕了,該知道喝酒時以鹿筋佐酒意味著什麽吧?”

卓安婕默然不語。鹿筋有補腎壯陽之效,當時雖覺不適合明歡這樣的小孩子,卻未想到另外的一層意思。羅諳空和師父的小妾私下飲酒已有些不妥,更何況佐酒的還是鹿筋這等曖昧之物?

“她雖然未必是真兇,但看她剛才的語氣,肯定還知道些什麽,只是不肯明說。”說著,他微微一笑,“來而不往非禮也。既然她上門來做耳報神,那我又豈能不當一回千裏眼。”

“千裏眼?”

“畢竟這些天我們所見所聞,都是擺在明面上的。至於私下裏的情形如何,也只有暗中査探才行。”

卓安婕哂然道:“你要去偷窺人家就直說,哪來那麽多道理!”“師姐這麽說也未嘗不可。”對她一貫的口無遮攔,雲寄桑也只能報以苦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