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走風塵失書賈禍(第3/5頁)

一邊說著,把一本藍皮紅簽的店簿子遞過來。

武建勛接過來,掀開一看,本日只兩個新來的客人,一個是“王永德,河南人,業商。”

一個是“華雲峰,安徽人,業商。”

武建勛向掌櫃的問道:“這店是你開的,你姓什麽?叫什麽名字?”

掌櫃的趕緊答道:“小人姓趙,名趙星華,求大人多思典吧!”

武建勛道:“趙星華,你做買賣規矩不規矩,我管不著你。不過現在據眼線密報,有奸細混進潼關,落在你的店裏,我是奉命來查辦。只要痛痛快快的把奸細撈著,我格外體恤,向軍門同話時,給你往幹凈上摘落。可是你要是泄露風聲,圖財賣放,你可提防你的腦袋!趙星華你聽明了沒有?”

掌櫃的嚇得躬著身子連答:“是,是。”

武建勛向院裏瞥了一眼,這時院裏的客人全怕事情沾惹到自己身上,全都悄悄的溜回屋去。

武建勛厲聲向店主道:“趙星華,新來的客人都住在那間屋裏了?”

店主答道:“姓王的住在北三號,姓華的住在南七號。”

武建勛隨說聲:“查店!”

那把總跟八名兵弁,齊答了聲:“是!”

立刻沖進店院,武建勛隨著往裏走,掌櫃的趙星華緊隨在身後,武建勛說了一聲:“先從北一號房查。”

掌櫃的搶了幾步到了北一號房門口,把風門拉開,高聲說:“查店。”

隨往旁一退,有兩名弁勇,嗆啷的把腰刀拔出來,走進北房。

武建勛拿著店簿子向客人盤問,盤問完了,又把行李衣物搜檢了一遍,沒有什麽可疑的,又查二號房。

武建勛是怕直撲那姓華的南七號,容易把差事辦驚了,所以故意沉住了氣,先查別的客房。

趕到挨次查到南七號,眼線阮松也從後頭溜過來,站在武守備的身後。

店主一拉南七號的門,屋中客人,早在門口站著了。

武建勛一看當門而立的這個人,也就是二十多歲,面皮白暫,劍眉朗目,細腰紮背,儀表不俗,穿著件藍綢長衫,薄底緞鞋,油松松的一條辨子拖在腦後,於文雅中寓英挺之氣。

武建勛厲聲問道:“你姓什麽?叫什麽名字?是哪裏的人?”

這人不慌不忙的答道:“商民姓華,名雲峰,原籍是安徽人。”

阮松在武建勛的背後說道:“大人,別叫他走,就是他。”

武守備微扭頭低叱道:“不要多嘴,我知道。”

隨向華雲峰問道:“你從哪裏來?進潼關有什麽事情?講!”

華雲峰答道:“商民是由臨淮關來,到華陰縣看望個朋友。”

武建勛冷笑道:“你這位朋友大概是娃楊吧?”

華雲峰不由一怔。

武建勛把臉色一沉,厲聲問道:“華雲峰,你從臨淮關來,好!臨淮關被發撚盤據多時,你既然從那裏來,定知賊眾何時取我潼關吧?”

華雲峰面色一變,滿面怒容的答道:“商民不明白大人的話。商民奉公守法,匪眾取潼關不取潼關,商民哪會知道!”

武建勛道:“你不用巧辯,你進潼關遺失了什麽東西了麽?”

華雲峰忙答道:“大人可是捕獲了竊賊麽?”

武建勛道:“竊賊不竊賊與你何幹?”

華雲峰道:“商民來到渣關,因為進潼關時,得經關上駐防的官兵檢查,人多擁擠,商民一時太意,被賊竊偷去一個小包,還有幾兩銀子。丟了幾兩銀子倒是小事,紙包中給人帶的一封書信,失落了實無面目回去。要是大人已把這封信得著了,賞給商民,感恩不盡!”

武建勛笑著說道:“這一說,信的確是你的了,信封上寫的是什麽字樣?”

華雲峰道:“上面寫的是:潼關華陰縣龍潭街楊文煥收。”

武建勛大喝一聲:“給我鎖了!”

話聲未落,嘩啦的三掛鐵鏈套在了華雲峰的頸上,動手的是一名把總,手底下真利落,跟著往前一帶,打算給華雲峰個苦頭吃。

哪知華雲峰劍眉一蹙,一手把鏈子捋住,往回一坐腕子,喝聲:“憑什麽鎖人!”

那把總被鏈子一帶,踉蹌的往前沖出兩步,砰的腦袋撞在門框上。

把總“哎喲”了一聲,大嚷道:“好小子,你敢拒捕?”

其余的兵弁,嗆啷各亮腰刀,往上一圍。

武建勛手指華雲峰喝叱:“大膽反賊,還敢拒捕脫逃麽?”

華雲峰急怒交加的說道:“我一個平民百姓,犯了什麽罪?竟以匪犯待我!”

武建勛叱道:“你來自匪巢,給那楊文煥下書,有推戴發賊偽忠王的言辭,你一定是來這裏臥底,預備等那反賊取關中好作內應。你還算良民嗎?你也不用跟我分辯,有本事到大營再辯剮,我是奉軍門令捕你,你只要敢這麽日無法紀,那可要自找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