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七寶珠筵前驚寇(第2/7頁)

桑青一說出這番話來,石統帶暗自慶幸,這一來不用自己再掀動風波,已有一班幫中的前輩做鷹爪王的敵手了。

那盧元凱點頭道:“原來跟幫中還有這麽一段牽連,這是他自作孽不可活了。”

屠振海道:“靈壁,這大營是有分寸之地,我們來,軍門那裏可知道麽?”

石統帶忙答道:“屠舵主放心,弟子是稟明了軍門才請的舵主。這是給軍門幫忙,連軍門全承情不盡。”

屠振海、桑青聽了這才放心。

談談講講,日色平西,石統帶預備了一席豐盛的酒筵,給這幾位接風。

技勇營統帶的大帳中,燈火輝煌,酒筵是水陸雜陳,大眾歡呼暢飲。

在酒興方酣的時候,有技勇兵進來回話,說是營門上來報,有華山東巔鎖雲峰姓侯的要面見統帶。

禹門舵主桑青問道:“莫非是江湖馳名的夜行千裏侯萬封麽?”

石統帶臉一紅,忙答道:“不錯,正是此人,是我師伯門下的四師兄,桑舵主怎麽知道他?”

桑青笑道:“侯萬封在西路川陜這趟線上很叫過字號,哪會不知道呢?”

石統帶笑道:“門戶太低,叫舵主見笑。弟子把他領進來,給舵主們行禮吧!”

石統帶親自到營門上去迎接,原來這位夜行千裏侯萬封,是西路上的飛賊,精於輕功飛縱術,擅神偷八法,有夜走千家盜百戶之能。

故此江湖上送了他這麽個綽號,是下五門吃黑錢的飛賊。

禹門舵主桑青一問石統帶,石統帶很覺著不得勁,面上無光。

當時石統帶到營門上把這位四師兄請了進來,來到技勇營大帳中,夜行千裏侯萬封一看,本門的大師兄藍關聶小洲跟師叔盧元凱全在這,忙向前請安問好。

石統帶又給禹門舵主桑青、屠振海也引見了,叫侯萬封以晚輩禮叩見,二位舵主一打量這侯萬封:身材瘦小,鷹鼻鷂眼,兩只眸子,映著燈光,光芒閃爍,臉上浮著一層奸猾暴戾之氣,對於禹門兩位舵主很有些傲慢的態度。

若不是石統帶拿話領著,說是二位舵主是鳳尾幫中的有數人物,手底下全有驚人的本領,夜行千裏侯萬封才勉強著按晚輩的禮拜見。

這種尊敬人非出本願,所謂“誠於中,形於外”,禹門兩位舵主,早看在眼內。

屠振海性情粗暴,遇事沉不住氣,那桑舵主卻是城府很深,老江湖,作事老練。

一見屠振海臉一紅,就知道要說挑眼的話,自己忙一笑向屠振海道:“師哥,我們久仰大名,未能一見的人,今夜居然不期而會,這也是件快事。”

說到這,不容屠振海答腔,忙向夜行千裏侯萬封道:“侯師傅,我說句不怕你見怪的話。侯師傅非我幫中人,不得跟令師弟相提並論。咱們各自論個人的,四海之內,皆兄弟也。侯師傅要是總拿前輩推讓我們,我們就不好在這裏坐了。”

侯萬封一聽桑青的話中帶刺,可是說得極謙和,也只好陪笑說道:“桑老師說哪裏話來,我雖非道中人,也不敢那麽狂妄。眾位酒興正酣,我來了倒打擾了。眾位快請坐,待我挨位敬一杯,罰我遲到之罪。”

桑青道:“我只顧說話,卻忘了請侯師傅入坐了。靈壁還得叫你多破費些,再拿兩壺酒來,我還要跟侯師傅暢飲幾杯,侯師傅快快請往裏坐。”

這時石統帶的師叔,通臂猿盧元凱實在看不下去了,遂正色說道:“桑舵主,我盧五是個粗人,聽著你們這種文謅謅的你推我讓,我真腦袋痛。桑舵主,你快請坐吧!他們弟兄當著我這個師叔,諒還不敢那麽妄自尊大吧?”

夜行千裏侯萬封不禁臉一紅。

石統帶恐怕話越說越多,正好新酒送上來,自己忙持壺把自己面前的酒杯斟滿,向侯萬封道:“師兄,這杯酒算小弟給你接風,別叫盧師叔著急,你就這邊坐吧!”

跟著又挨位敬了一巡酒。

藍關聶小洲忙用別的話把這個碴兒給打開,立刻又歸入正題,談論起對付鷹爪王的一切。

才說得三兩句話,那夜行千裏侯萬封突然停酒推杯一擡頭,神色倏變,低聲說道:“並肩子們念短吧!雲棚上,梁子孫粘上啦!”

(江湖唇典是:弟兄夥伴們別說話,頂子上有仇人繃著啦!大家一怔!萬想不到才交二更,對手竟敢現身大營。禹門舵主屠振海,仰頭厲聲喝叱道:“我們恭候多時。朋友,請下來吧!”

話聲未落,夜行千裏侯萬封一擰身,右手一按桌子角,嗖的躥到帳門口。

攏著目光,下腰才要騰身,猛見離營門口三尺遠,從空中落下一團灰影,恍惚似一僧人,才一現身,喝聲:“孽障們,目無國法,接法寶!”

倏的一揚手,一道白光,打進帳來,侯萬封趕緊往旁邊一閃,吧的竟不歪不斜的,打在杯盤羅列的桌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