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乾阿甸幫匪再尋仇(第2/3頁)

萬柳堂這時心裏似有一點疑團,只是不肯冒昧說出來。

鷹爪王因為茶已略涼,遂又提茶壺把茶碗裏的茶倒出一半,對上一半熱茶,順手也給師弟對上,端起茶碗方要喝。

突聽得後窗窗外陰森森的“咳”的長嘆了一聲道:“可惜!可惜!一世的英雄,斷送在宵小之手,喝吧!”

萬柳堂急遽間把茶碗往幾上一墩,運混元掌力,隔著桌子三尺多遠,向油燈一揮掌力,把燈焰擊滅,腳尖一點地,已到了窗下,一點聲息不帶。

打從窗紙孔往外看時,黑沉沉的河岸,沒有一點影跡。

這時鷹爪王也聽見隔窗人語,在師弟萬柳堂往窗下察看時,已經騰身沖到門首,輕輕推開門,腳尖點地,到了院中,揉身翻上屋頂。

往四下裏看時,見前後院中一片黑沉沉,沒有一點聲息,只有細雨如絲,院中已見了積水。

這位淮陽派的領袖鷹爪王見四下裏一片黑暗,絕沒有夜行人的蹤跡,於是輕登巧縱的又翻到後坡往店外看了看,也是一片黑暗。

只沿著那長堤三三兩兩的漁舟燈火,點綴著這靜蕩蕩的長堤。

鷹爪王見師弟萬柳堂並沒出來,遂低聲向下招呼了聲:“師弟!”

萬柳堂接聲道:“師兄!可有什麽跡象?”

鷹爪王道:“沒有動靜。”

說罷仍然翻到院內,進得屋來。

萬柳堂已用火種把油燈重新點起,鷹爪王先用手巾把頭面上的雨水擦了擦,向萬柳堂說道:“師弟,你看這暗中譏誚的人是敵是友?”

萬柳堂道:“絕非仇家!兩次示意,分明開心報警。並且此人身手不凡,語聲未落,我已到了窗外,此人竟已匿跡無蹤。身手之捷,實在你我弟兄之上。只是這店家難道對我弟兄已預備下什麽毒手?不過我弟兄掌淮陽派,更兼小弟略明醫術,身在江湖,仇家四伏,我們哪敢大意?一路上對於車船店腳,時時不敢大意。適才店家的酒肴已細細驗過,絕無差錯,怎麽暗中示警的人竟說什麽‘喝吧!’若說酒內有毒,我弟兄怎還能搪到這時?至於菜飯內用的,江湖上已沒有這種蒙藥;除非是砒鴆毒藥,那焉能搪的過我們弟兄的眼去!那種能在菜肴裏用的,遇鹹不解的‘子午拘魂散’現在已經失傳。配這種‘子午拘魂散’的人原是七星嶺的紀雲巖,因為配這種蒙藥,太以陰毒,身遭慘死;就算失傳,可是他還留下不少蒙藥落在他徒弟周庸手中。只是他這徒弟因為跟江湖道上結下深仇,江湖上無法立足,遂逃入苗疆;仗著他這種獨門蒙藥,深得苗人的擁戴。他在苗疆倒不是用這種‘子午拘魂散’害人,是用它捉著人力不能除的奇禽怪獸。就仗著這種蒙藥能跟美味佳肴裏混合,苗疆裏不論多兇猛飛行的怪獸也一樣就擒,並且還能捉活的。所以這周庸算在苗疆裏坐享厚酬,這‘子午拘魂散’,就算在江湖上絕了跡。師兄你想,錯非是有這種‘子午拘魂散’能把我弟兄瞞過,怎的這暗中示警的,竟說‘喝吧’,別是我們聽錯了吧?”

鷹爪王驀的看到司徒謙和左恒,兩人全是合衣而臥,並且全連著濕泥的靴子沒脫。

傻小子左恒這麽不管臟凈,還不算什麽;司徒謙歷來最喜潔凈,絕不肯這麽兩只泥腳就往鋪上睡。

鷹爪王不禁哦了一聲:“師弟,莫非這茶裏有了毛病?”

萬柳堂並不答言,點了點頭急趨到板鋪前,用手把司徒謙連推了兩下,司徒謙連動也不動,睡得十分濃。

萬柳堂立刻把聲音放低,向鷹爪王道:“師兄,大概許是了。”

鷹爪王也過來,把司徒謙扶起來,映著燈光一看面色,只見司徒謙面色似在發燒,兩眼閉著,唇上幹的一點津液也沒有。

任憑怎麽擺治他,一些知覺都沒有。

鷹爪王眉峰一皺,隨變怒容,萬柳堂卻把桌上放著自已沒喝的冷茶端來,含了一口,“噗”的向司徒謙臉上一噴。

遂令師兄仍然把他放下,把洗臉手巾拿過去,把冷茶倒在手巾上半盞,把司徒謙的衣衫解開,把這條濕手巾鋪在了司徒謙的胸口上。

工夫不大,司徒謙連打了兩個噴嚏,清醒過來。

睜眼一看,師傅師叔全站在面前。

方要說話,鷹爪王忙道:“不要高聲!”

司徒謙倒吃了一驚,欠身坐起,胸口上的濕手巾掉下去。

萬柳堂拿過來,又給傻小子左恒照樣擱上,也給噴了一口冷茶。

這時的鷹爪王低聲告訴徒弟司徒謙,這店中不是鳳尾幫的黨羽,也定是黑店。

你們全被他的蒙汗藥茶所困,我們險些又遭了賊子們毒手。

司徒謙聞聽十分憤怒,一邊站起來,向師傅道:“賊黨連遭敗北,尚還不甘心,我們這次休得再容他們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