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回江幹小憩夏侯英大鬧望江樓(第2/5頁)

自己實在忍不住,站起來,說是到下面去方便。

自己下得樓來,把堂倌叫到一旁低低說道:“夥計,你們這裏酒真好,只是在樓上饞的我幹急不到口。你快給我來兩壺,我過過癮,別叫那位老爺子知道了。我這位師傅規矩大,不準我們喝酒。”

夥計笑道:“這可不是鬧著玩的。我們酒好,氣味也特別的大,你偷吃了酒,倘若叫你們老師傅知道了,我們要先落通同作弊之嫌。”

夏侯英著急道:“夥計,我這人歷來不會說假話,所以把實情告訴你,這倒把你嚇住了。你是賣的,我是買的,頂厲害了我不過招我們老師傅罵一頓,難道還有你們什麽關系麽?”

堂倌見夏侯英這種饞涎欲滴的情形,遂含笑道:“爺台別著急,我們有酒難道還怕不賣麽?只要別叫我們落了包涵就戍。”

隨即拿了兩壺花雕。

夏侯英盡自在樓下耽擱,也不用酒杯,一揚脖,“咕嚕咕嚕”的,一氣兒就是一壺酒喝了下去,連配菜也沒有,還連說好酒。

跟著把第二壺酒也喝下去,還叫夥計再給拿兩壺來。

堂倌道:“爺台,你老別喝著不覺怎樣,我們這種陳年花雕,酒性柔和,趕到行開了,比北方的者白幹還厲害。爺台雖是量大,太多了酒力一行開,叫老師傅看見就不合適了。”

夏侯英此時酒一入肚,立刻把堡主的規戒全忘了,非逼著堂倌去取酒。

當時堂倌見他不肯聽勸,也不便過於攔阻,遂又給拿了一壺來。

夏侯英立刻把這壺酒也喝了下去,自己趕緊漱了漱口,重又上樓。

試想三壺好灑,到了肚子裏,就是酒量大的也不成。

臉已掛了酒氣,哪會搪的過鷹爪王的眼去。

鷹爪王因為身在客邊,不能過事苛責,並且這好酒貪杯,在江湖俠義道中,並非禁忌。

不過因為飲多了能亂性,容易耽誤大事,所以對少年人多列為禁忌。

可是就是犯了,也不至就不饒恕。

鷹瓜王見夏侯英似已偷偷飲了酒,自己若是故作看不出來,讓甘忠、甘孝看著,定然疑心我是故意偏心袒護縱容他,遂向夏侯英道:“你是最好杯中物,我久有耳聞。今日破例,在這裏叫你暢飲幾杯,只不準你偷偷去買酒吃。”

夏侯英不由臉一紅,自己心虛,不敢再說假話掩飾,只來個不作聲。

堡主怎麽說怎麽聽著,自己說了句:“謝堡主的厚意。”

一邊說著,自己拿起酒壺,給師傅滿上了一杯,自己也斟了一杯立刻陪著堡主對飲起來。

這時忽的樓梯一陣響,從下面上來一個客人,有堂倌在後跟隨著,口中說道;“老先生您怎麽還上樓?我們掌櫃的有話,不準在有飯座的時侯兜生意,誰別成心攪和誰。”

在這話聲中,這人已上了樓。

鷹爪王一看上來的人,敢情是一個江湖相士,很是相貌不俗。

年約五旬上下,長衫便履,兩眼神光十足,手裏拿著一個布招牌,上寫:“善相天下士,妙手可回春。”

這兩行字,全有碗口大,口氣太大了。

兩邊有兩行小字,寫的是:“鄙人曾得異人傳授,善相人一生吉兇禍福、過去未來,兼治一切疑難雜症。”

這相士手中拿著兩塊簡板,鷹爪王明白在江南道上這叫,“踏青子,斬盤帶推包。”

術語是串茶館、相面帶治病,四大江湖之一。

這位相士站在樓口,沉著面色向堂倌說道:“那麽你們這裏是幹什麽的?是不是賣茶賣酒?你這種眼皮子薄,勢力眼,你怎麽就看出我是兜生意,不是照顧你的財神爺?難道你這望江樓的酒館的人還有分別?象我們這路人就不賣麽?”

堂倌忙答道:“您老先生別挑眼,您老先生這種挑著招牌進來,我們不能不往您是做生意上想。再說我們這裏每天從早到晚總有幾位進來兜生意,這總不算我們當夥計的眼皮薄,勢利眼。你進來,坐下喝一碗茶,我們得拿您當財神爺,您是吃茶、吃酒?吃茶請到樓下,吃酒您在這裏隨意揀座頭吧!”

這位相士郎中遂在這臨街的窗下落了座。

這相士把布招牌往窗口一立,要酒要菜,對於飲食、菜肴十分講究,絕不象江湖術士寒賤情形,很有大方不拘的氣派。

這位鷹爪王看到這術士的兩眼神光奕奕,內功定築根基。

此人藉著術士隱去本來面目,只是只能瞞那平常人,焉能逃得開自己眼下。

這時那術士忽的把桌子一拍,“砰”的一聲,跟著“嘩啦”的全桌的碟碗杯著,全跳起來。

夏侯英正背著身子,這時夏侯英的酒力已經發作,正擎著一杯酒往唇邊湊,術士這一猛拍桌案,猝不覺察,嚇的手一顫,雖是酒杯沒出手,酒反灑了一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