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回虬龍棒巧破鎖口鞭(第4/5頁)

想到這層,自己遂向這位江湖豪客追問姓名,這人似乎有些憤怒,帶著老前輩的口吻道:“我老頭子寄身草野,遊戲江湖,歷來好管這種不叫人承情的事。你要問我的出身來歷,我又不和你結盟拜把子,幹甚麽緊自追問。我老頭子沒有工夫和你敘家譜,你回去問問姓祝的小子,他自會告訴你一切……”

伍宗義道:“當時我本想你就是不和我說實話,我跟著你,看你走到哪裏,我跟到哪裏。哪知這老頭子真個古怪,說了個獨松關再會,竟自翻身逃走。我一緊著跟蹤,那灰土瓦片直往頭面上招呼,不是我閃避的快,幾乎挨上幾土塊。當時我被這位江湖怪客擠碌的真個不敢再跟蹤,只得翻回來向祝師傅領教,祝師傅可知道這位江湖異人是何如人也?”

祝龍驤聽了,愣了半晌,擡頭向江南鏢客伍宗義道:“這一說頗似我師祖矮金剛藍和,我是妄加推測,也不敢說準了。可是我這兩位師祖江湖人稱燕趙雙俠,他們二位歷來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他們二位行蹤沒遠離過。按武鏢頭所說的情形,頗似我那二師祖,只是我大師祖何故沒在一處,這倒是怪事!。”

當時伍鏢頭暗中一揣測各位鏢師所說的情形,這是二俠矮金剛藍和無疑了。

自己暗暗慶幸,果然若是燕趙雙俠,暗中拔刀相助,自己這次丟鏢,臉色已丟盡,這位矮金剛藍和一出頭,或許再把自己這次丟的鏢原回。

這些位武師互相把經過的事一印證,斷定實是二俠無疑。

這時由計筱川和鄧謙二人,到屋面上把那妙手仙猿石震所開的明窯給重行補上。

再派人到廂房裏察看,只見那三個賊人全沒回來,遂斷定賊人已離開店房,不肯再回來。

一班武師鏢師,全是徹夜未眠。

伍宗義和司馬壽昌身為主人,請大家隨意安歇,不要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雖是所丟的紅貨,價值巨萬,自己還賠的起。

一般武師明知道這是場面話,事到如今,也沒法子,只好是隨聲附和,你一言,我一語的來安慰人家。

這時天色已到黎明時分,那二位客人,從半夜挪到廂房,和趟子手一處歇息。

一聽說把四號紅貨箱子被江洋大盜盜去,已經愁眉不展,趕到天亮,見一班武師依然沒把紅貨箱子奪回,這兩個粵商沉不住氣。

找到伍宗義、司馬壽昌這二位鏢師追問:若是找不回采應該如何?

伍宗義見這個唯利是命的客人,臨到遇上事,就這麽一點義氣沒有,不管鏢客的死活只追問他的紅貨,真把人氣死。

可是自己無能,折在線上,甚麽不便說,只有向兩粵商說是這箱子紅寅雖是已被贓人盜走,好在已有人跟蹤綴下去。

好在賊人也是往南下去的,大約到不了獨松關就有人截留下,不會叫他走脫了。

兩個客人是有法沒法,滿臉不悅的神色。

伍鏢頭等也不睬他。

遂令一班武師們歇息了會子,天光大亮,店裏掌櫃的過來,親自向二位鏢師周旋。

並對於廂房住的客人已經不見,此人的來蹤去跡,店主似已了然。

意思是想從伍鏢頭這邊聽取真相,自己好不但責任。

伍鏢師明白他這種意思,遂向他說明:廂房住的是匪人,來到這永安客棧臥底,夜間被我們看破,已然逃走。

店主自管另招客人來往,我們也要立刻起身。

店主立刻謙讓著不收房飯錢,伍鏢頭對於店家這種虛偽的謙辭,一笑置之,依然是照樣把房飯錢照數付清。

由趟子手忙著把這貨全上騾馱子,一幹武師鏢客,押著全離開永安客棧。

走出百福驛,只見這一帶離開鎮甸,一處處山清水秀,水田竹林,照得人須眉皆碧。

這一班人連騾馱子帶馬匹,一行十余人,正經過一道長堤,一邊是一道河流,沿著長堤種著一行行的綠柳,微風陣陣,清氣襲人。

不過因為堤埝略窄,不便並轡而行,連騾馱子跟這一班武師馬匹,全是接踵而行。

正往前走著,這條長堤是曲折回環,稍遠就被堤柳遮住,看不見遠處。

忽然聽得迎頭遠遠的一陣鑾鈴聲響,工夫不大,遠遠飛馳來一匹黑驢,遠處看著好似驢上沒有人似的。

驢背上這人過形瘦小,又伏著身形,戴著馬蓮坡大草帽,總共這人在驢背上沒占二尺高的地方。

眾人看著十分詫異,這頭驢走的極快,眨眼間已來到近前。

堤埝又窄,這邊的人又多,占的長堤上成、長行。

大家錯愕遲疑的當兒,隨即注視著這驢上的人。

可是這頭戴馬蓮坡大草帽的瘦老頭,不僅俯身驢背,更又一扭頭,臉沖著河心,這頭大黑驢,四蹄翻飛向這邊直沖過來。

那祝龍驤卻是在這一行人中居末第四,又全是騎著牲口,全是頭尾相接馬頭接馬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