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回走絕壁鷹爪王懸崖試身手(第2/5頁)

這種荒寂的地方,這種巨聲傳的極遠。

鷹爪王伏身在樹帽子裏不動,聽了半晌,下面依然沒有聲息。

鷹爪王暗暗詫異,這地方分明有幫匪的巢穴,可是這種巨聲,半裏地內不會聽不到,怎的會沒有一點動靜呢?

鷹爪王不敢盡在這株樹上留連,恐怕易露形跡,悄悄的從樹帽子裏撥著枝葉,一飄身落在樹根下,錯開四五步,又猱升到一株榆樹上,咯喳咯喳的連扔下三四根粗枝去,全砸在荒草上。

稍沉了片刻,這次卻有了動靜,只有在一叢茂草中,竄出一條黑影。

在先看不出甚麽來,只見這條黑影,颼颼的在草際穿行。

不一時已看出來了:乃是一獵犬,身形龐大,目閃金光,巨齒森列,穿行草際,十分矯捷。

鷹爪王一望知是西北邊疆產的獵犬,非常的厲害,這頭比陸家堡的那只巨煞還兇惡。

這時那頭巨犬,稍一盤旋,竟自直撲到鷹爪王存身的這株榆樹下。

稍一仰頭,嗅查!

似已知道樹上有人潛蹤,往後稍一盤旋,竟自向樹上猛撲來。

鷹爪王深知這種獵犬十分靈猾,只要發現生人的蹤跡,它是不得著這人不止。

鷹爪王悄悄運足了力量,睹準了這頭巨犬往樹上一撲之勢,一株榆樹巨枝砰的整砸在這頭獵犬的頭上,嗥的一聲,立刻暈在地上。

鷹爪王趁著這頭獵犬伏在地上不能動轉的當兒,自己把這頭獵犬竄出來的地方看清了,默默記好了形勢。

心想他這不過是有雁蕩布防設伏的地方,這裏相離他巢穴尚遠,我就是把匪黨誘出也不易就把十二連環塢的巢穴全踹出來,何必和他作這種無謂的糾纏,現在已察明他巢穴所在,早晚收拾他不遲。

自己打定主意,防備匪黨狡猾或要追躡自己後蹤,以進為退,從榆樹上縱身下來,反往回下退出一箭地來。

原本那座孤峰是在正南,自己反翻著一處處聳起的崗巒,斜奔東南再繞過來。

可是從叢莽密菁中察看,只是那孤峰那裏,竟又閃出三對金光,颼颼的只在自己方才停身的榆樹林中亂竄。

鷹爪王不禁自己點頭嘆息,匪徒的心思周密,處事頗精審。

這種情形,要置身正途,何愁不能成名露臉!

自己幸而見機早早的抽身,算是沒被匪黨們牽纏住,自己若是不早早撤身退下來,饒見不著匪黨的面,反倒被匪黨制住了。

應付這班幫匪,絲毫不得放松,有一點輕視他的力量,就要為他所制。

鷹爪王沿著那陂陀起伏的叢崗,往邊山一帶下來,只是這種道路,若是武功稍差的,真不容易從這裏下去。

鷹爪王把身手施展開,躥高縱矮,分荊披棘,穿行荒林蔓草中,時時防著腳下或有澗壑。

這時本應有月色的,只是天空浮雲飄遊著,不時把僅有的一鉤斜月遮蔽了。

這位淮陽派掌門人仗著兩只夜眼,練就了黑夜辨物,能夠飛行這種山道,還沒受甚麽阻滯。

那時已經走出四五裏的山道,漸漸看出這一帶已是邊山的地界,所經行的峰嶺,時有阻斷。

趕到走上一片峻嶺,這才看出下面乃是一片懸崖的危石。

往下看去,沉沉的一片黑暗中,似已到了這邊山的絕路,下面形似一片彎深處。

自己縱身躥上一處探出數尺的崖頭,等待一片白雲把月色褪出來,隱隱的見下面是一片荒涼的蘆葦灘,直通到懸崖下面。

鷹爪王暗叫道:“王道隆,你此時真個置身進退兩難之地!”

從這懸崖到下面足有二十余丈,要在白天,或是下面準看出是實地來,憑自己這身武功尚能下去。

只是在這點星月之光下,更兼道路生疏,自己只怕要多費手腳。

可若這麽回去,自己枉為淮陽派掌門人了!

自己稍緩了一會,精神恢復,重把這附近一帶查看了一下。

只見是天然的一片險地,只有憑輕功提縱術、草上飛行的絕技,來冒險往下探查一下,也許不虛此行。

自己藉著月光往遠處看去,似乎裏許外有帆影移動,只是渺茫茫的看不真切,不敢斷定了準是。

鷹爪王察看完這一帶的情形,知道不運用神技,絕難察明這面的情形。

此時真是一身是膽,把一切危險全不顧,定要一窺究竟。

把身上稍行收拾利落,看準了一處懸崖峭壁,比較著凹凸處較多。

自己凝神提氣的把氣納丹田,抱元守一,立刻氣達四梢,六合歸一,這才從那飛突出的崖頭,往下攀緣著蒼藤老葛,腳點危石,立刻順著這段危崖下來。

仗著身輕手快,幾次登到布滿蒼苔的崖石上,堪堪失腳,全被自己運用非常身手,把身形隱住。

仗著有重如泰山輕如鴻毛的火候,才能盤到二十多丈的懸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