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回清波設伏水心亭營救愛徒(第2/4頁)

陸七娘那張供狀,仍在桌案上放著,萬柳堂把供狀展開看了看揣在衣內,仍然從後窗出來。

不管那崔香主是否尚有知覺,這樣把這張供狀取走,給他個迷離測度是否那女屠戶取走。

萬柳堂從掌福壽堂崔香主屋中出來,躥上屋面,悄悄向院中看了看,只見那雙掌翻天崔豐香主,仍然是直挺挺的躺著不動。

萬柳堂暗嘆,可憐一家鳳尾幫成名的老英雄,一身軟硬輕功,全鍛煉得夠了火候,哪知竟被一個荒淫好色的浮孀擺治的如俎上肉。

此時若非在福壽堂中,可就危險萬狀了。

自己趕緊過這道院落,只見後面已沒有象前面這麽整潔的屋宇,後面的房子是一行行的,有四排簡陋的矮屋。

看情形是手下侍從,及廚房和堆什物之所。

萬柳堂見天色已經不早,不趁這時把華雲峰和鳳梅救出來,恐怕沒有下手的時間了。

自己略一打量,這裏雖有二十多間矮屋,但寂靜無聲。

蹦過這二段矮屋,已到了福壽堂的最後面。

萬柳堂來到石墻下,飛身躥上石墻。

往外一打量,自己不禁遲疑不敢遽然下去。

原來在這石墻外沒有幾步,又是一片水程,仍然是前面的情形,水面微波蕩漾,每隔一丈五有一枝枯荷葉,可是從這石墻下起,水畫上有三條路線,盡目力看去,在十幾丈外壘有一片黑壓壓的各有阻礙。

當中這趟水面線路,頗似橫著一片紅葦,只是水面上的情形,分明也是人工布置的。

左右這兩條水面線路相距很遠,相隔總有二十余丈。

左邊是從水面上突起一片礁石,擋住了目光,右邊是水面上有一片釣魚台,更有一座涼亭,聽匪黨們所說的情形,絕不是毫無隱蔽的這種涼亭。

萬柳堂暗皺眉頭,不知師兄是否已綴上那淫孀?

正在遲疑,只見從左邊的那片礁石陡現人澎,跟著如同一只巨鳥掠著水面,起落如飛,眨眼間已到了近前。

萬柳堂大喜過望,只見來者正是師兄鷹爪王。

萬柳堂忙打招呼,鷹爪王一點首,續命神醫萬柳堂立時飄落在了石墻下。

鷹爪王來到近前,立刻向萬柳堂低聲,說道:“師弟,這水心亭好個險惡的所在,從這裏起,是三條水面的道路,可是這三條道路不是這福壽堂的人,絕難通過,這種水面上的道路太不容易辨認了。正中這條道,和右首這條道,全是假設的荷葉樁,更兼這一帶的水還是夠深的,那荷葉樁真是用整根杉槁連接紮入水底,非常堅牢。距水面僅有二尺,用鐵管子做成荷梗,連荷葉全是假的,甩綠油塗飾。這種不能著腳的卻也是杉槁插入底,可是在水面下三尺多,是一根鉛條做荷梗,這種吃不了多大力,只要你往上一著腳,非掉在裏頭不可。

“再說這種水程要仗著往裏蹦的,借著輕功提縱術,一口氣的功夫,氣不能散,不能停。當中和右首這兩條假荷葉樁,任憑你怎麽精明幹練--因為身形飛縱到樁上,前邊十幾根全是真的--突然的一點上假的,你有多大本領也得下水。並且只要一發現假樁,再往前連假樁全沒有,凡是運用輕功提縱術的,任你多好功夫,往前正飛行的疾快,驟然停步懸崖勒馬,怎麽也換不過勢子。所以腳下全點的實樁,眼看前面已沒有著腳之地,你勢須飛縱上最末一根樁上才能回身,這是他設想這類刁鉆荷葉樁時算計的,令你自行陷溺。我追著淫孀算是沒上了當,不過不便跟追過緊,到了這片礁石上面,那阻礙眼光的巨石,全是人工堆積的。繞過去才見那水心亭孤立在水面,名為水心亭,可不僅是一座亭子,四面有短垣圈著,亭子是隱在短垣裏,只能望見碧綠的瓦頂。

“那女屠戶陸七娘對於這條水程,大約沒有到過,不敢貿然的往裏闖。我隱身在暗處,見她在礁石上揀了許多小石塊,納入鹿皮囊中。她是先投石問路,一連先用石子打中三個荷葉樁,這才敢縱身上去,身形稍一停,已是連著用石子問路,這一步步倒換著走,直到水心亭的短墻外。哪知那裏暗中伏著巡查的幫匪,女屠戶陸七娘才一登石坡,伏匪就動了手,大約那名匪黨許毀在女屠戶手中。可是淫孀也跟著伏在水心亭短垣下,她一伏身不動,定是尚有伏匪。我看她的情形,大約不把盤查的幫匪料理了,她不易進水心亭動手。我又惦著師弟道路不熟,趕回來迎接師弟,怎麽樣?那淫孀的供狀,可是已到了手麽?”

續命神醫萬柳堂點頭道:“到手了,這一紙供狀,足令天南逸叟武維揚面目無光,為鳳尾幫減色。這一說師兄若是不回來接應,小弟難免誤入迷途。師兄事不宜遲,我們趕奔水心亭。”

師兄弟二人各自奮起全副精神,用蜻蜒點水、燕子掠波的絕技,身形在波面上恰如兩只海雁,一起一落,相隔三四丈,刹那間巳到了那片礁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