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回金轉換掌金老七老辣手報舊仇(第4/10頁)

神槍手穆文義見匪黨一齊上來,非剪鏢馱子不可了,只有死拼,把大槍一擰,“唰唰唰”一連三槍。

陶英和手中這對萬字奪,摘、解、撕、捋、剪、鎖、拿、攔,專克制敵手長短兵刃。

神槍手穆文義這趟八字大槍,在北路鏢行已經創出名來,運用開夭矯若遊龍,拿、攔、提、捉、沈、棚、拋、封,八字槍點已夠了火候。

陶英和便是把雙奪的招術施展開,只欺不近身來。

可是押鏢的只有神槍手穆文義這條大槍能和匪黨招呼,李開泰和要命金七老的四弟子徐忠一動手就見了輸贏,一條左臂已被鏈子槍所傷。

護鏢馱子的趟子手於二愣,見有人撲過來,這小子眼全紅了,哪還顧死活。

頭一個躥過來的是金七老的二弟子陳起鳳,判官雙筆一分,喝聲:“小子們要命的趁早扔兵刃!”

於二愣鬼頭刀,蹦起來迎頭向陳起鳳就剁。

陳起鳳一斜身右手判官筆輕輕向於二愣腕子上一敲,當瑯的鬼頭刀出手。

陳起鳳一擡腿,腳還沒踹出去,隨他一同過來的六師弟姜天佑,照定於二愣的右胯上就是一七星尖子,哧的一下紮了個正著。

於二愣摔了出去,一股子鮮血噴出多遠來,紮的這麽重,居然沒出聲。

鏢局子夥計有那不怕死的,還奮不顧身的護鏢,他們哪是匪徒的對手,刹那間被打倒三四個,只有各自逃命。

兩匪徒喝令蹲在道旁的騾夫:“要命的趕緊起鏢馱子隨著走,有敢遲疑的,立刻給廢了!”

騾夫們歷來是守著江湖上的規矩,他們絕不肯多管閑事,白跟著送命。

立刻趕起騾馱子,隨著陳起鳳就往莊稼地裏的羊腸小道走。

神槍手穆文義一邊動著手,見大事已去,自己一咬牙關,把掌中槍一緊,對手陶英和正是欺身進招,兩下裏已到了緊要關頭,穆鏢師一個“抽身打盤”,那陶英和只得撤步進招。

穆文義哪肯再容他走開,往前一抖槍“鐵牛耕地”,本是紮陶匪的下盤,陶英和往外一縱,穆文義復往起一抖槍,單擎槍鉆,人槍一拽,“太公釣魚”,槍尖直刺陶匪後腦。

眼看陶匪就要在大槍下送命,突然身側一陣微風,穆文義右臂一麻,大槍不僅遞不出去,幾乎要撒手,一章頭見是那金七老已到了身旁,滿面含笑的道:“朋友,你總算不含糊,算了吧!”

穆鏢師知道自己已落到他手裏,一跺腳說聲:“完了,姓穆的栽給你了!”

猛然用左手一抓槍杆,掉轉槍頭往自己心窩就紮。

那要命金七老喝了個“好”字,駢食中二指往穆鏢師左臂“曲池穴”一點,穆鏢師大槍已被打落地上。

要命金七老把面上的笑容頓斂,正色說道:“朋友,你這可有些小家子氣了!咱們江湖道上的事,自有江湖道上的過節兒,我金七老和你姓穆的是朋友,沒有那麽大過節,我焉能叫你在我老頭子面前尋短見?你現在就是把命搭上,我老頭子和姓崔的事也不能算完。我本想這次連人帶鏢一塊架走,如今遇上你這麽個好朋友,便宜便宜姓崔的。我本意是在枯柳屯等萬勝鏢主,所以我老頭子也沒打算盡自等他,三天以內姓崔的不到,連鏢銀帶回湖北,叫姓崔的再去找我。如今我看在穆朋友你的面上,我金七老在枯柳屯這和他不見不散,叫姓崔的自管約請能人,要命金七老絕不含糊了。我老頭子在江湖上混了一輩子,說話還算數兒,穆朋友,識相些趕快找你們鏢頭前來,咱們拈柳屯見了!”

說罷,一轉身撮唇連著兩聲胡哨,這種口哨打的尖銳,異常紮耳。

這老頭子身形起處,如一縷輕絮,隱入高梁地中,手下沒走的三個匪黨,也全向莊稼地內退去。

眨眼間已走的無影無蹤,神槍手穆文義愣呵呵站在那,五內如焚。

那李開泰和於二愣雖全受了傷,但是全不是致命處,不過於二愣在胯上這一七星尖子紮的夠重的,血流的把中衣全染過來;受傷後自知一動,匪徒們定要二次下手,兩人全倒在地上瞑目待死。

這時劫鏢的已走,李開泰這時擡起頭來,看見穆文義還在那愣著,生怕他一時想不開,再想了別的念頭,遂招呼道:“穆師父,你還愣著作什麽?事到如今該怎麽辦怎麽辦,我們現在不能再著急了,急死一點用處沒有,過來咱們商量商量,你先看看二愣的傷要緊,血流的太多了!”

神槍手穆文義唉了一聲道:“完了,想不到咱們弟兄落個灰頭土臉,有何面目再見鏢主,李師父我不想回鏢局了,你們回去替我說一聲吧!我不把鏢原回不再見他了!”

這時趟子手於二愣也掙紮著爬起來,哭喪著臉說道:“穆師父,你這可把事看左了。我們沒有什麽對不起崔鏢頭的地方,匪徒口口聲聲是要和他過不去,來者不善,善者不夾,這個主兒準夠鬥的,連本地安窯立業的綠林道他全沒放在眼內,只怕這匪徒實不易對付,為今之計,我們得趕緊找尋鏢主,倒是叫他預備怎樣應付強敵。鏢要不回來,萬勝鏢局就算完,崔鏢頭還能活麽?我們現在全把命賣在這,一點用沒有,咱們辦有用的事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