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這句話說完之後,寧寧已經做好了大概會被織田信長嘲笑到死的準備,反正她這段時間被笑得還少嗎?只要不給她再來上一刀,被嘲笑一下什麽的她可以的。

沒想到的是,織田信長聞言卻是挑了挑眉,並沒有像平時那樣大笑出聲。

他確實是個翻臉如翻書的蛇精病戲精,玩了幾天天上的姬君梗其實已經玩膩了,現在才會挑明了來問。

而寧寧的這句話,卻讓他有了新的玩法,就此改變了戲風。

於是,新戲準備開演。

第二天早上起來,寧寧的處境就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她原本是住在安土城裏很不起眼的一個角落,唯一的方便大概就是離上廁所的地方比較近。現在卻突兀的被搬家搬到了織田信長住的院子裏,連衣服都從頭到尾的換過一輪。

小袖的款式變得更絢麗不說,還增添了華貴的打褂。

無論寧寧問什麽,來幫忙的侍女總是笑而不答,笑得她雞皮疙瘩一直冒一直冒。她對織田信長的能折騰心有余悸,這種反常可不是她樂見的。

等被盛裝打扮得像個五月祭娃娃似的帶到織田信長面前,寧寧都不知道該露出什麽樣的表情比較好。

比起寧寧的不適應,織田信長的轉變完全不需要任何鋪墊的,他看著寧寧的表情都變成了暗含幾分贊賞,“果然是美麗的姬君,”他說著就轉向一旁陪侍的森蘭丸,“蘭丸覺得如何?”

森蘭丸可沒有織田信長那種看著寧寧猶如換頭的表現,不過織田信長的話他向來不會反駁,點點就是露出微笑,“殿下說得是。”

等織田信長誇過寧寧之後,寧寧就發現她從平時大概就是個逗樂的人,一躍成為了對方“重要”的姬君,可以在安土城享受眾人尊敬的待遇。

寧寧可不覺得這樣的轉變是好事,戲精的戲越難,她就越不好苟著。唯一的安慰,就是時間總是在向前,現在離六月份,也不遠了。

因為搬到了離織田信長很近的地方,寧寧和對方的相處也多了起來,不管對方的戲是什麽,至少她現在不會被人嘲笑了,當然陪侍的時候還是需要像伺候大爺那樣伺候對方。

在回廊上側身半躺著,織田信長喝完杯中的酒,十分自然的把杯子遞到她面前,寧寧面無表情的給他滿上,本以為他會收回手,沒想到他卻順著酒杯望了過來,目不轉睛的樣子。

寒毛都豎了起來,寧寧有些警惕的回望著織田信長。

看到寧寧的樣子,織田信長忽然笑了,不是平時那種快把她玩死後的大笑聲,而是一點點的微笑。

需要的時候,織田信長也能笑得光華四溢,異樣的魅力,也難怪歷史上能引動天下英豪,“還沒問過你的名字。”

寧寧搖了搖頭,她的名字日本人真的叫起來會有多奇怪暫且不提,在歷史中她絕不能留下任何痕跡。不過這麽久才想起問她的名字,終於有打算將她當做一個人來看待了嗎?

“沒有名字嗎?”織田信長收回酒淺酌了一口,“那我為你取一個如何?”

“有名字,”寧寧向來對自己的名字很滿意,完全沒有想讓別人更改的打算,“但不能說。”

而且,不是她看不起哪位,織田信長就算加上他的刀,也沒法念對她的名字。卷舌音後鼻音了解下?四個聲部也了解下?

“為什麽?”織田信長饒有興致的胡說八道,“被人知道了,就不能返回天上了嗎?正好,這樣就可以留在我身邊了。”

寧寧覺得自己都要為織田信長的戲精程度點贊了,當然,拇指向下的那種。

只是她還來不及說什麽,就有武士急奔了進來,“殿下。”

收起戲精作態,織田信長揮手讓寧寧離開。

寧寧立刻如蒙大赦的跑走了,她對所謂的軍國大事完全沒興趣,她還有什麽不知道,算日子就知道,離開安土城去本能寺的日子,也就在這兩天了。

不用陪侍織田信長那個折騰到死的魔王的時候,就是寧寧覺得精神放松的悠閑時候,哪怕無聊到只能扯著庭院裏樹上的葉子玩,也好過去提心吊膽。

大概就是因為如此,寧寧的腳下很快多了不少葉子的殘骸,而她面前的花樹很明顯被她擼禿了一塊。

原本來尋找寧寧的人見狀也沒忍住笑出聲來,少年清透的聲音在漸漸熱起來的天氣中有種讓人舒適的涼意。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位姬君和這顆樹有多大仇呢。

聽到笑聲寧寧就回過頭去,“是蘭丸啊。”自從魔王的新戲上演,她跟著織田信長的時間被迫延長了很多,所以和同樣跟隨著織田的森蘭丸已經很熟了。

在寧寧看來,不同於織田信長的陰晴不定,森蘭丸真的是個很好很溫和的少年。

雖然他確實是織田信長的小姓,但和歷史上傳聞的男寵完全不同,森蘭丸是真正的總攬織田信長身邊的大小事務,為人處世誰也挑不出半點不好,聰慧通透到讓人見之生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