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第2/6頁)

他輕笑:“你不知道桂珠是誰?”

顧清溪搖頭。

蕭勝天便躺在那裏,攬著她,兩手墊在後頭枕著,慢悠悠地說:“就是你那同學桂枝的哥哥,那年咱不是去人家家裏打牌嗎?”

顧清溪一下子想起來了:“桂枝的哥哥啊!”

她確實不知道桂枝哥哥的名字,在她心裏那個人一直就叫“桂枝哥哥”。

蕭勝天卻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你啊,記得哪個?”

她學習好,但是卻不太記得人,也就是沒心。

蕭勝天當然不會說,小時候,他和桂珠一起玩兒,桂珠天天叨叨顧清溪,說顧清溪今天哭鼻子了,說顧清溪今天穿了花棉襖,說今天顧清溪玩跳繩跳了多少個。

桂珠心裏一直惦記著顧清溪,惦記了很多年。

不過後來長大一些,桂珠早早輟學,顧清溪學習好,一直上學,眼看著不可能夠得著,那心思才停了,開始娶了媳婦。

其實說起來,自己和桂珠並沒有倆樣。

桂珠眼巴巴惦記著顧清溪的時候,自己也惦記著,只是不說罷了,藏心裏。

知道沒指望,暗暗地看著,念想著。

他伸出胳膊,隔著薄薄的紅錦被,將她攬緊在懷裏。

那個時候,覺得這姑娘遠得很,就是天上的雲,碰都碰不到。

誰能想到有一天,他把這姑娘娶進門,攬在懷裏,恣意妄為。

門外的桂珠敲了一會門也就走了,屋外又恢復了寧靜,雨也停下來了,只有院子裏的老樹被風刮起時,枝葉上便灑下一片水霧來,飛飛揚揚地落下。

兩個人昏天暗地,一直混到了當天晃黑時候,才打開門來。

蕭勝天出去串了一趟門,便領了好幾個鄰居過來,卻是分東西的。

顧清溪見了,也過去幫忙,把東西拎出來,收拾整齊了分給大家。

家裏擺酒席的菜剩下不少,雖然是剩下的,但都是實在的幹糧肉類還有菜,大夏天的,農村沒冰箱,放時間長了就壞了,還不如分給大家夥。

再說,蕭勝天也不舍得讓顧清溪吃剩下的這些。

她要吃,就得買新鮮的,最好的。

這些東西對於農村人來說,自然是好,在一兩年前,都是吃著黃的黑的,現在雖說條件好一些了,但吃不起白饅頭的也多得是,一年到頭菜裏不見油星子的更是不少,能分到喜宴後的剩菜,那是沾大光了。

大家得了蕭勝天的好,自然嘴上甜,好一番誇。

一時也有人偷眼看顧清溪,才嫁過來的婦人,和以前明顯不一樣了,白凈的臉上清潤潤地透著嫣紅,眼裏眉間都是新嫁娘的風韻,還有那嘴兒,紅嘟嘟的,看得人臉紅心跳。

這麽嬌美的新娘子,男的眼饞羨慕,女的贊嘆感慨,誰見了能沒個想法。

蕭勝天自然注意到了大家的目光,各自分了一些後,便借口說要洗衣服什麽的,大家見此,都有些眼色的,也就趕緊走了。

等大家走了後,蕭勝天重新插上了門閂,過去繼續收拾,顧清溪打下手。

“買太多了,大夏天的,確實浪費,咱們哪吃得了那麽多。”剛才分給村裏鄰居的,都是已經打開的,或者已經下鍋的剩菜,但是還有一些,比如整包的瓜子糖果,成塊的牛肉,成片的排骨,還有一些魚以及菜類,那都是沒動過的生的,這些就沒給人家拿走。

“辦喜事,都是這樣,剩下總比客人來了不夠強。”按說一般人家,剩下這些就慢慢吃了,但現在是夏天,兩個人也未必天天在家做飯吃,自然就成了麻煩。

“明天過去你娘家,讓你哥搬過去你家吧,”蕭勝天說:“還有一些,我弄去工廠,給廠子裏的人分分,就直接沒了。”

“嗯。”

顧清溪收拾著東西,卻是想起一年半前,那個時候她剛擁有了上輩子的記憶,因為那記憶太新鮮,以至於本世的許多事反而模糊起來。

當時上學挨餓,日子很苦,幾塊窩窩頭熬一星期,熬得肚子半夜裏泛疼都得忍著,這才多久,日子好像變化了許多,她竟然開始犯愁這些肉啊菜啊吃不完了。

一切也就是轉眼間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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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的第三天,蕭勝天帶著顧清溪回門。

顧清溪穿著一身紅色連衣裙,那也是首都買的,大方得體,腰部可著腰線,卡出玲瓏的曲線,站在那裏,風一吹,裙子飄飛,美得像一朵開在夏天的玫瑰。

農村人哪見過這個,現在小姑娘也開始穿裙子了,不過都去農貿市場上買,只有一種顏色一個款式,紅色腈綸百褶裙,無非就是有的是暗紅有的是亮紅,顏色不太一樣,除此沒什麽好挑的,如今看到顧清溪這個,都看得挪不開眼,有些小姑娘羨慕得一直盯著,努力地看樣式,想著自己回家也做一身這樣的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