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穿到現代的第十一天:(第2/3頁)

卻獨獨不是她之所求。

她知道,她應該立刻跪下叩謝天恩,說她願意,說她自小便傾慕陛下,說不管陛下如何選擇,她都會遵照陛下的旨意行事,因為他就是她的天。

可是,在那一刻,她的嗓子就像是被灌了鉛,無論如何都無法把這些事先練習過數次的套話,再自然而然的說出口。也不知道是因為那天她數年的忍耐終於到了極限,還是因為在光與暗中,少年天子的眼神是如此真誠,好像他真的只是在等待一個答案。只要她說了,他就會應。

總之,她沖動了。她說:“若小女直言,陛下真的可以讓小女得償所願嗎?”

天子反問她:“你不說,又怎麽會知道不行呢?”

“我不願意。”她當下便脫口而出。說完了,竟也不覺後悔,只感覺到了痛快。她不想嫁給皇帝,不想母儀天下,最不想和一群女人毫無尊嚴的去爭奪一人的垂青。她對權力不是沒有渴望的,只是她想獲得權力的渠道是依靠自己的才學,自己的努力,而不是靠給別人生孩子。

她知道她這樣的想法有多刁鉆,又有多古怪,也一直在苦苦的約束著與眾不同的自己,不讓那個名為“離經叛道”的野獸沖破牢籠。

可,最終,她還是沒能控制住。

父親多年的籌謀功虧一簣。她已經做好了一會兒陛下震怒,她便觸柱自裁,不給家族添麻煩的準備。但結果卻是她好像出現了幻聽,因為她聽見陛下笑著對他說:“好啊。朕不能許你一定可以現在就離開,但朕可以對你保證,只要朕活著一天,就一定會努力尋找到合適的辦法。”放你出宮,還你自由。

很多很多年以後,江菲然變成了江斐然,如今已經沒有了江家,也沒有了大啟,他終於可以只為自己而活。

他是那麽的激動,又是那麽的欣喜,他想第一時間去把這件事與他的陛下分享。

他自由了,他可以只是他自己。

可是,那個時候聞或躍已經離開了江左,聞振親手斬斷了所有外人能夠聯系到弟弟的渠道,因為他怕別人利用聞或躍的“病”,對他進行錯誤的引導。俗稱,怕別人把他的寶貝弟弟給教壞了。

這樣的嚴防死守,確實擋住了居心叵測之人,但也擋住了這輩子只是個普通人的江影帝。

江斐然找了種種辦法,試圖與陛下再見一面,再談一次,可惜,都成了奢望泡影。

直至這一天,好運不期而然的降臨。

江斐然幾乎差一點就要沖上去擁抱住他的陛下,但他最終還是忍住了,冒犯天顏可是死罪,哪怕他們都已身在現代,陛下還是要尊重的。

江斐然曾經最引以為傲的便是他的克制,如今也一樣,甚至有點克制的過了頭。他只是與聞或躍交換了手機與微信,然後便要離開了。因為他除了是江賢妃的轉世以外,還是個很敬業的影帝,長陵閉館的時間有限,必須抓緊拍攝機會。

古代的記憶與現代的生活,就這樣完美融合,沒有產生太多錯位。

江斐然唯一的失態,便是對聞或躍留了一句“我有很重要的事找您,希望晚上能給我一個見面的機會”。

季在淵站在廣場上,正與江斐然擦肩而過,形同陌路,就像是兩個對彼此完全無感的陌生人。

但,這真的太奇怪了。

“剛剛那是江斐然欸。”聞或躍對季在淵介紹。他現在已經知道現代的明星並不能完全等同於古代的優伶了,甚至可以說是社會地位和影響力截然相反。明星,特別是流量明星,生活光鮮亮麗,擁有粉絲無數,不能說人人趨之若鶩,卻不會相差太多。

“你不會不知道江斐然吧?”那片海插話進來。他已經激動好久了,只因為江斐然在和聞或躍打招呼的時候,順便也對他眨眼笑了笑。江影帝!對他!笑了笑!啊啊啊他死了。

“很有名嗎?”季在淵對除了聞或躍以外的人,都是漠不關心的態度。

那片海擡手,指了指長陵景區處最顯眼的碩大廣告牌,上面赫然便是江斐然給某豪車品牌拍攝的一組宣傳大片:“不覺得眼熟嗎?”

“哦。”季在淵一臉冷漠,毒舌的可怕,“看來後期在PS這塊沒少下功夫。”

無獨有偶,在晚上聞或躍單獨赴宴,與江斐然碰面時,江斐然對季在淵的態度也是一樣的:“誰?抱歉,我沒有聽過這個名字。”大概是什麽不出名的小人物吧。江斐然一雙會說話的眼睛好像在這樣說,我很忙的,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有空去認識。

但……

“他是長坂山的擁有者,整個啟昭帝陵寢項目的投資人。”聞或躍疑惑極了。真的很想問江斐然,你去給長陵拍宣傳片,連長陵的老板是誰都不問的嗎?

江斐然的回答卻是直接轉移話題:“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