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第2/2頁)

“我的靈氣呢?”

“這個時候,還想著靈氣?”婦人搖搖頭,想起喻思弋又騙了自己,面上稍有慍色,低聲質問道,“這麽多年,你又騙了我們,你父親、你二叔、還有我,在你心中就這樣不值得信任嗎?我們是你最親的家人,為何連心魔未除這樣的大事,也要一個人默默扛著?”

“你是不相信我們?還是不相信自己?”

馮珂是個溫柔的女人,即使生氣了,也很難從她臉上看出怒色,但喻思弋卻清清楚楚的知道,向來疼愛自己的二嬸,這次是真的被傷到心了。

同一件事,一次欺騙,還能原諒,兩次欺騙,卻是連解釋的話都沒有勇氣說出口。

外人口中的修道天才、喻家數百年來天賦最強者,若被人知道年紀輕輕就走火入魔,該是多大的一個笑話?事情若傳出去了,恐怕連喻家的名聲也會被敗壞。

空氣中是長久的沉默。

但就算喻思弋不說,馮珂也能猜的出來。

“這件事我還沒有告訴詩靈和小簡,但總瞞著,也不是辦法,詩靈那邊,我會去和她說,至於小簡,我希望你能自己同她解釋,這孩子今晚嚇壞了,哭的可憐,還以為是自己害了你。”

馮珂搖搖頭,想起方才哭成淚人的小姑娘,又是嘆了口氣,想了想,又道,

“前些日子,你一再拒絕婚禮,想必就是擔心心魔復發罷。”

提起簡隨心,喻思弋心頭猛然一疼,她不敢再想,微微別過了頭,半天過去,才輕輕的應了聲,

“心魔在身,我無法與阿簡——行那親密之事。”

說到最後,她自己都有些難以啟齒。

其實除了這個原因,還有另一件事她沒有說出來。

燭龍本就是種極其暴戾的神獸,如今雖安分沉睡在簡隨心體內,但沒人知道,一旦它吸入了魔氣,會發生什麽事。

倘若成了親,二人免不了要同床共枕,一旦交合,她體內藏匿著的魔氣,便會不受控制的傳到簡隨心體內。

前世正是因為日日被魔氣侵襲,燭龍才會變得殘暴不堪,最終招來天雷,害死了簡隨心。

這一世,喻思弋不敢去試,更何況,失敗的代價很有可能是小姑娘的命。

馮珂聞言,也覺得心疼不已。

但愛情這件事,始終是兩個人的事情,作為喻思弋的道侶,簡隨心有資格知道事情的真相,知道自己一次又一次被拒絕的真相。

“二嬸理解你,但二嬸也始終覺得,這件事,你不應該瞞著小簡,那孩子…哎,也是個可憐人,一顆心全給了你,你不該這樣不信任她。”

“你受心魔折磨,將她蒙在鼓裏不說,還將她推得遠遠的,你自認為是在保護她,不讓她替你擔心,實際上,跟在她心上插刀子有什麽區別?”

“方才她哭著來找我們,一直說是自己害了你,難道你隱瞞一切想要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結果嗎?”

馮珂的話像是一顆小小的石子,輕輕落到喻思弋心田之中,驚起一陣漣漪。

她這時方才驚醒,她眼中所謂的保護,全是她一廂情願的以為,她也從未問過簡隨心,願不願意、想不想要接受這樣的保護。

“明日我會讓你父親與你二叔回來,你的心魔,太嚴重了,絕對不能再拖下去。”

馮珂捏著帕子,起了身,又替喻思弋將被子掖好才離開,走之前想了想,又道,

“我叫小簡進來,說與不說,你自己決定罷。”

話音落地,不等喻思弋拒絕,房門便被輕輕帶上。

而躺在床上的人,還在癡癡的想著剛才馮珂說的那番話。

她正出著神,耳邊忽然傳來一陣叩門聲,還未等她開口讓人進來,敲門的人就主動推開了門。

果不其然,正是簡隨心,她自覺做錯了事,一臉自責的站在門口,兩手不安的抓著袖口,想進來又不敢進來。

“過來,我有話同你說。”

喻思弋揮揮手,臉色因為失血過多,還是慘白慘白的,簡隨心看著心疼又自責,眼睛又紅了幾分,卻不敢上前。

她做錯了事,連師尊病了都不知道,還一直任性,活該師尊不喜歡自己!

喻思弋又喚了兩聲,但這人卻始終不肯擡步,只肯遠遠的候在門口,像個被大人罵過的孩子,可憐兮兮的。

“也罷,你就站在那裏,聽我說便夠了。”

該從哪裏開始說呢?

喻思弋垂下眼,視線落到腕上的白玉鐲子上,竟勾著唇角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

阿簡對自己的誤會,好像有一點多呢。

“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何要對二嬸說那句話嗎?”

“不能確定自己的感情,這話連二嬸都不信,沒想到卻讓你記了這麽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