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第3/4頁)
戚以潦得知老友在休息站地毯式搜索都沒找出線索以後,就鎖定了綁匪的身份。
或者說,
是對方曾經的身份。
戚以潦不太熟練地推了一下眼鏡,十指交疊著搭在腹部,鏡片後的深灰色眼眸盯著電腦屏幕:“阿枕,集中注意力,開車別晃神。”
駕駛座上的章枕凝神:“是。”
大幾十分鐘後,車抵達熙園。
戚以潦帶著筆電走進去,迎接他的是一股酒味。
沙發上的沈寄還是兩天前的那身衣服,胡子拉碴,頭發淩亂,眼底全是暴躁的血絲,他就沒打理過自己,也沒去過沈氏跟老宅,什麽董事會什麽工作全丟一邊,連不知跑哪去了的兒子都沒管。沈寄就一直在自己的住處待著。
所有人都派出去了,所有資源都用上了,人還是沒找回來。
綁匪不沾任何一方勢力,跑了就是小魚溜進深海,太難抓了,他對付起來,並不順利。
兩天,四十八小時,難熬。
“老沈,你這樣子真是,”戚以潦搖搖頭,摘下眼鏡丟給章枕,“讓我意外。”
他掐兩下鼻根,淡淡道:“你栽了。”
沈寄靠在沙發背上,聞言嗤笑:“什麽栽不栽的,我現在就想把那小狗抓回來,抽上一天一夜,打斷他兩條腿,再拿根鏈子栓床頭,讓他哪都別想去。”
從廚房切了水果出來的陳一銘腳下一個踉蹌,董事長現在還能扒著快掉沒了的面子,勉強維持那身威嚴跟人樣。
再過幾天,就是董事長的心理防線崩掉的時候,那時要是茭白回來,董事長就不是現在這個想法了。
只會想,回來了就好,人沒事就好,胳膊腿都在就好。我的小狗沒有死,多好。
董事長面上不會哭出來,心裏老淚縱橫。
——當一個人在最絕望的時候,看見了希望。
——那才是最震撼的。
陳一銘現在都懷疑是茭白自己玩失蹤,報復董事長了。
但事實上不可能。
茭白即便能算計董事長,卻也不能憑自己逃得這麽幹凈,他又沒有受過特殊訓練,有過長達十年以上的作戰經驗。還都是百戰百勝的那種。
也不知道是哪個神人瘋子幹的,行動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被抓到的那天會被打成馬蜂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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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點,茭白被郁家兄弟帶上路。
郁響陪他坐在後面,給他看平板,播的是動畫片《貓和老鼠》。
茭白沒有童心,他看兩眼就飄開了思緒。郁響倒是看得津津有味,嘴裏還發出一驚一乍的聲音,完全看不出是個高智商天才。
沿途都是山景。
越野車跑起來,不要太爽。
如果是旅遊,茭白的心情會大不一樣,可這會兒不是,風景在他眼裏來無影去無蹤,留不下丁點痕跡。
“你們要去哪?”茭白抓著頭發問。
“去我跟我哥的下一個家。”郁響興高采烈地說,“我們有好多個家,全是我哥搞的,每個都很原始回歸大自然,可惜時間上不允許,不然真想帶你全住一遍。”
茭白:“……”這就不必了。
“遠嗎?”他問。
“蠻遠的。”郁響把一個八爪魚抱枕塞茭白懷裏,“瓜瓜,你睡一覺,醒來估計就快了。”
睡個屁。茭白扯起八爪魚的須須,打了個死結:“你們在老林的那個房子,不是都沒清理痕跡?”
“清理過了啊。”郁響一臉疑惑不解。
茭白心梗,我真是太平凡了,跟你們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前面投來一道視線。
茭白沒管。
螞蟻在搔頭,搔幾下就平躺下來,肚皮朝上,腦袋歪向茭白。
郁家老大的活躍度已經漲到29了。
茭白看在他這麽給面子的份上,用眼神回應對方。
結果倒好。
那家夥迅速收回目光。
誰有空跟你玩捉迷藏,茭白打了個哈欠,找了個稍微舒服一點的姿勢窩著:“我想玩會手機。”
車裏的氣流瞬間凝結。
“瓜瓜,你感冒了就別玩手機了,要是你想刷微博的話,”郁響笑熔燦爛,“我念給你聽好不好?我看看有沒有好玩的。”
郁響掏出手機點開,嘟囔著說:“今天的熱搜沒什麽意思,就幾個惡性刑事案件新聞,咱不看那種哈,負能量太多了,咱不看。”
茭白抓住又一次往後座看的郁嶺,用眼神說:讓你弟安靜點!
郁嶺摸根煙含嘴邊,又拿下來:“小響,你看你的。”
郁響準備哭訴,他突然福至心靈,一定是瓜瓜覺得他吵,就跟他哥來了個隱秘的交流。
他酸溜溜地繼續點找到的鏈接,復制卡號,往被虐打致殘,等待醫治的小孩卡上轉了一筆錢。
瓜瓜不想我鬧他,可以直接跟我講的啊,還要跳過我找我哥。
我是個多余的。
郁響酸得要冒水泡了,他轉而又想,我這心態不行,瓜瓜是我的未來嫂子,就是該和我哥多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