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揭開面具 (第2/4頁)
風四娘道:“為什麽?”
沈璧君道:“因為我不但已看出了他的真面目,也已知道他的主子是誰。”
“是誰?”
沈璧君道:“是……”
她只說出一個字,艙外突然有個人沖了進來,大聲道:“沈姑娘千金之體,何必冒這種險,我掀開他面具豈非也一樣。”
說到第二句話,這人已沖到青衣人面前,枯瘦矮小,靈活如猿猴,竟是南派形意門的掌門人“蒼猿”侯一元。
看見他沖過來,青衣人黑洞裏的瞳孔突然收縮,竟似比別人更吃驚。
“你……”
他想說話,侯一元的出手卻比他更快,已閃電般搭上了他的面具。
只聽“波”的一聲,火星四濺,厚木板做成的面具,突然碎裂。
船艙裏立刻響起一聲慘厲的慘號,侯一元身子已淩空躍起,反手灑出一掌喪門釘,隔斷了退路,“飛鳥投林”,正準備穿窗而出。
他出手之狠、準、快,竟遠出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尤其這一掌喪門釘,更陰狠毒辣,十三點寒光,竟全都是往沈璧君身上打過去的。
他算準了蕭十一郎他們必定會先搶著救人,已無暇攔他。
可是他忘了身旁還有個毀在他手裏的青衣人,他低估了仇恨的力量。
青衣人的臉,雖然已血肉模糊,全身雖然都已因痛苦而痙攣扭曲,兩肩琵琶骨,也已被炸碎。
可是他死也要留下侯一元。
他雖然已擡不起手,可是他還有嘴,還有牙齒。
侯一元身子已穿窗而出,突然覺得腳踝上一陣劇痛。
青衣人竟一口咬在他小腿上,就像是條饑餓的野獸,咬住了他的獵物,一口咬住,就死也不肯放松。
船艙中又響起一聲慘呼,這次慘呼聲卻是侯一元發出來的。
他的人已跌在窗框上,鯉魚打挺,還想再翻身躍起。
青衣人的頭卻已撞了過去,撞在他兩腿之間。
他的人也突然扭曲,從窗框上直滾下去,眼淚、鼻涕、口水,流滿了一臉,臉色已慘白如紙。
接著,每個人都嗅到了一陣撲鼻的臭氣,都看見他的褲子已濕。
每個人都活過。
每個人都難免一死。
可是有些人不但活得卑賤,死得也卑賤,這才是真正值得悲哀的。
青衣人也倒了下去,仰面倒在地上,不停地喘息。
他滿臉是血,滿嘴是血,有他自己的血,也有他仇人的血。
沒有人開口說話,每個人都生怕自己一開口,就會忍不住吐了。
青衣人卻突然發出了微弱的呼聲:“老三……老三……”
他在呼喚他的兄弟。
也許有人還想問他究竟是誰,聽見這呼聲,也不必再問了。
沈璧君竟真的沒有看錯。
霍無病臉色看來更憔悴,長長嘆息,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史秋山的語聲如呻吟,他們只有蹲下來,才能聽得清:“老大,我錯了,你們不能再錯,你真正的仇人並不是蕭十一郎,他並不該死,該死的是……”
霍無病用力握住他的手:“該死的是誰?”
史秋山掙紮著,終於從嘴裏說出了三個字,只可惜他說的這三個字,也沒有人聽得見了。
該死的究竟是誰?
第一個青衣人又是誰?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史秋山臨終前說出的那三個字,究竟是誰的名字?
屍體已搬出去,是同時搬出去的。
——他們豈非本就是從一條路上來的人?
“這件事原來是他們早就串通好了的。”
“嗯。”
“侯一元早已知道第一個青衣人已走了,已換成了史秋山,所以故意喊出了那一聲‘混元一氣功’來為他掩護。”
“不錯。”
“可是史秋山也不能無緣無故地忽然失蹤。”
所以他們早已安排了另外一個人的屍體,李代桃僵,使別人認為史秋山已死了,而且是死在風四娘手裏的。
王猛握緊雙拳,恨恨道:“那老猴子居然還故意要我去找到這個人的屍體。”
風四娘道:“因為他想要你來找我拼命。”
王猛鐵青的臉也紅了。
這次風四娘當然放過了他,輕輕嘆息著,又道:“我若是你,我也會這麽想的。這計劃實在惡毒周密,他們一定連做夢也沒有想到,居然有人能看破他們的秘密。”
——那第一個人青衣人是誰?
——他為什麽要走?
——他走後為什麽還要人代替他?
——史秋山為什麽肯代替他?
——他們究竟有什麽用意?是什麽來歷?
風四娘道:“現在我只知道一點。”
“哪一點?”
“我只知道他們一定都是天宗的人。”
“天宗是什麽?”
王猛還想再問,霍無病已站起來,慢慢道:“這些事我們已不必知道。”
“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