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幽靈之謎(第2/4頁)

小魚兒不禁暗暗跺足,他雖然聰明絕頂,但經驗終還太少,照顧還是不周,竟造成了這致命的疏忽。

江別鶴也似勃然大怒喝道:“那‘轎夫’怎地走了?是什麽時候走的?”

一直在作壁上觀的羅九,此刻突然道:“段老爺子身體不好,緊張過度,委實再也受不了這刺激,是以方才就要他們將轎子擡回去了。”

羅三接著笑道:“人太胖了,的確不能緊張,否則難免中風,我兄弟也有這毛病。”

江別鶴頓足道:“賢昆仲既然瞧見,就該將那‘轎夫’留下才是,此事若不弄個清楚,在下也難免要擔嫌疑!”

小魚兒忍不住大罵道:“你這老狐狸,若論裝模作樣的功夫,你當真可算天下第一。”

江別鶴冷笑道:“有誰知道那‘轎夫’不是和你一路,故意串通來陷害江某的?否則你又怎會如此輕易地放他一走了之?”

他居然倒打一耙,居然說得合情合理,眾人雖不見得就多信他的,至少已對小魚兒說的話不再相信。

小魚兒又氣又急,他如今才知道這江別鶴果然不是可以輕易對付的人物,輕描淡寫幾句話,就扭轉了逆勢。江別鶴連一根手指都沒有動,便已將小魚兒逼入了死地。

這大廳前後共有十四扇窗戶,三道門,每扇窗戶高七尺余,寬三尺開外,無論多麽魁偉的人都可輕輕易易地鉆出去,出路可謂四通八達。

這大廳雖然寬闊,但每扇窗子距離小魚兒站著的地方,最遠也不過兩三丈,以小魚兒此刻的武功,輕輕縱身便可掠出。

但小魚兒卻不能走。只因花無缺的眼睛,此刻正盯在他身上。

江別鶴悠悠道:“那‘轎夫’雖已溜走,但閣下卻只怕已是溜不走的了。閣下定然不肯以真面目示人,莫非是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小魚兒眼珠直轉,卻想不出個主意。

花無缺突然道:“朋友若不願自己動手,在下說不得只好代勞了。”

小魚兒大罵道:“花無缺,我本以為你是個聰明人,誰知你竟然像活土狗似的被人利用,連我都替你覺得丟人。”

花無缺也不動怒,只是微笑道:“你若想激怒於我,這心機只怕是白費了。”

江別鶴笑道:“花公子年紀雖輕,涵養功夫卻已爐火純青,要他動怒,除非……”

小魚兒大聲道:“要他動怒,除非將鐵心蘭搶過來是麽?”

花無缺面色果然微微一變,沉聲道:“此事與她無關,閣下最好莫要提起她的名字。”

小魚兒大笑道:“鐵心蘭可不是你的,你有什麽資格不許別人提起她的名字?”

也不知怎地,小魚兒突然覺得身子裏有一股熱血直沖上來,變得什麽也不怕了,一心想激怒花無缺,一心只想叫花無缺丟人現眼,他明知自己不是花無缺的敵手,卻一心想和花無缺拼一拼,無論勝負生死,至少也可將那滿腔熱血發散發散。否則整個人只怕都要燒為灰燼。

這因為他實在是個非常非常聰明的人,不但很了解別人,也很了解自己,他知道自己實在不如花無缺,所以他只有忍耐。

若沒有別的壓力,若沒有導火線,他也許會一直這樣忍耐下去,直到他能勝過花無缺的那一天。

但此刻情況實在壓得他透不過氣,而“鐵心蘭”這三個字正是導火線,他拼命壓制住的熱血終於突然爆發。

他不但眸子發了光,甚至連瞳孔都異樣地張大了。

他狂笑著大聲接道:“花無缺,老實告訴你,鐵心蘭早已有了心上人!她的心早已屬於他,你無論如何也奪不去的,你就算能將她娶為妻子,她的心還是在別人那裏!”狂笑聲中,他身形突然沖天而起。

就在這刹那,花無缺手掌已揮出,小魚兒身形躍起,若是遲了半步,他的胸膛只怕便已被擊碎。

大廳的梁木,離地四丈開外,小魚兒這一躍,竟已攀著了梁木。

他手掌搭在梁上,身子有如秋枝上的枯葉般飄蕩不定,由下面望上去,似乎隨時都會跌落下來。

但江別鶴卻已瞧出,這正是輕功中最高妙的身法,他身子看來搖搖欲墜,其實每一個動蕩中都藏有殺手。

何況他一躍而起,居高臨下,雖未搶得機會,卻已占了地利,此刻無論是誰,若是躍起進擊只怕都要遭到當頭棒喝。

花無缺卻非但沒有躍起進擊之意,甚至連瞧都沒有向上瞧一眼。他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裏,目光竟望著自己的腳尖。

他竟似已處於老僧入定般的絕對靜止狀態,對身外的一切事,都似已不聞不問,他竟似站在那裏睡著了。

但小魚兒卻知道他此刻心靈正是一片空靈,看似對一切都不聞不見,其實任何人的一舉一動已都逃不過他的心眼。

小魚兒在這有利的地位中,他也許還不會出手,但小魚兒身形只要一展動,先機立失,只怕立刻便要遭他的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