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白銀面具(第3/4頁)
蕭峻的心忽然一陣刺痛,就好像忽然被人用一根針刺了進去。
這是他一直隱藏在心底的秘密,想不到現在竟忽然被一個陌生人說了出來。
銀面人又說:“你從小就被現在已去世了的丐幫幫主大悲先生收養,可是連他都沒有把你的身世告訴過你,而且對你很不好。”
蕭峻的臉色忽然變了,蒼白的臉上忽然泛起了一陣猩紅。
“你怎麽會知道這些事的?”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銀面人的聲音忽然變得很奇怪,“我還知道你最恨的一個人並不是我,而是李笑。”
“李笑?”
“三笑驚魂李將軍,李笑。”
沒有人知道大笑將軍的真正名字,連蕭峻都是第一次聽到。
“我知道你最恨的一個人就是他。”銀面人說,“因為大悲先生雖然從未提起過你的身世,可是只要一聽見別人說起大笑將軍,就會勃然大怒。”
“大悲先生對這位大笑將軍無疑是深惡痛絕的,你也一樣。”銀面人說,“因為我知道大悲先生一定告訴過你,你的父母都是死在這個人手裏的,死得都很慘。”
“你怎麽知道?”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銀面人聲音更奇怪,“有很多別人不知道的事我都知道,可是我也有做錯事的時候。”
他長長嘆息,嘆息聲中竟似真的充滿悔恨!
“我實在不該砍斷你一條手臂的。”銀面人又說,“我那麽做,只因為我把你當作了另外一個人。”
他不讓蕭峻開口,接著說:“現在我已經知道我錯了,所以我不但要補償你,還給你一只手,而且還要再給你一次機會。”
“什麽機會?”
“復仇的機會。”銀面人說,“我可以讓你親手去殺死李笑。”
他說得極有把握,極肯定:“而且我還可以保證你一定能殺了他。”
蕭峻又閉上了嘴,卻已無法保持他慣有的鎮定與冷靜。
他站起又坐下,坐下又站起,然後就開始不停地在這間鋪滿波斯地毯的艙房裏走來走去。
他不願接受這個銀面人的恩惠,可是他也不願放過這次機會。
他永遠忘不了他的養父提起李笑這個人時,口氣中那種悲憤仇恨和怨毒。
對一個江湖人來說,這種不共戴天的仇恨,只有用血才洗得清。
不是仇人的血,就是他自己的血。
蕭峻終於停下來,面對銀面人。
“你為什麽要給我這個機會?”
“因為李笑也是我的仇人。”銀面人說,“我也有個親人是死在他手裏的。”
他的聲音忽然變了,也變得像大悲先生提起李笑時一樣,充滿了悲憤仇恨和怨毒。
“你既然這麽痛恨他,為什麽不自己去殺了他?”蕭峻說。
“我只想要他死,不管他死在誰手裏都一樣。”銀面人說,“就算他被野狗咬死也無妨。”
白銀面具在燈下發光,蕭峻看不見他的臉,卻又發現在他和李笑之間的怨毒遠比任何人想象中都深得多。
“我給你這個機會,只因為你的機會比我好。”銀面人說。
“為什麽?”
“因為他根本沒有把你放在眼裏,根本就不會提防你,所以你才有機會,否則就算是楚香帥復出,恐怕也傷不了他的毫發。”
“你呢?”
“我也不行。”銀面人嘆息,“五十招之內,他就可以將我斬殺於刀下,就算他不用他的刀,空手也可以把我的頭顱扭斷。”
他絕不是個謙虛的人,他能說出這種話來,當然不假。
“所以你出手一擊就要殺了他。”銀面人說,“否則你也必死無疑。”
他說得非常認真:“這一點你一定要記住,一有機會你就要出手,一出手就要刺他的要害,一擊必定致命的要害。”
可是我能有幾分機會?
蕭峻很想問,卻沒有問,就算只有一分機會,他也應該去試一試。
“你的機會很好。”銀面人道,“他對你的輕視和疏忽,都是你的好機會,何況他絕對想不到你已經多了一只手。”
“我多了一只手?”
“我答應你,我要還給你一只手。”銀面人說,“所以你也應該答應我,用這只手去殺了他。”
他給蕭峻的當然不是一只真的手,他給蕭峻的也是一柄鋼鉗。
鋼鉗裝在兩節可以轉折活動的鐵臂上,鐵臂的構造精密而復雜。
“可是它用起來卻很方便。”銀面人將鐵臂裝在蕭峻的斷臂上,“因為你這裏的肌肉還沒有死,還可以把你的真氣內力運用到這裏來,發動這條鐵臂上的機簧,運用你那柄殺人的短劍。”
他又向蕭峻保證:“以你的聰明和內力,再加上一點技巧,一個時辰,就可以運用自如了。”
兩節鐵臂是用六根鋼骨接成的,鋼骨並不粗,藏在衣袖中時,這條袖子看起來還是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