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小劍和小琴

且說梁平山蘇醒過來,著見身旁還有一位三十多歲的婦女,感到愕然,不明白這是怎麽一回事,想爬起來,誰知一動,便感到一陣鉆心之痛。董子寧說:“三哥,你千萬不能動呀!”

梁平山艱難地說:“賢、賢、賢弟,我,我,我怎麽躺到,到,到這裏了?”

董子寧說:“梁二哥,幸得鳳女俠趕來救了我們,我們才幸免一死。”

“鳳,鳳,鳳女俠?是,是,是嶺南雙,雙,雙劍的鳳、鳳、鳳女俠?”

“是呵!梁三哥,這位就是鳳女俠。”

梁平山眼露驚訝之色,掙紮要爬起來道謝。鳳女俠忙說:“梁三哥,你負傷了,不要動了,不然恐有性命危險。”

梁平山對董子寧說:“賢,賢,賢弟,你,你,你代我感、感、感謝鳳女俠相,相,相救之恩,我,我,我梁某他,他,他日不死,必,必……”

鳳女俠說:“梁三哥,一點小事,就不要掛在心上了。”她轉頭對董子寧說:“子寧,你在這裏看著,我去準備一下,不然,那位偷狗肉吃的怪和尚回來了,要這要那的,沒辦法應付他。”

“姐姐,有什麽事吩咐我做就是。”

“算了,你也是個受傷的人。”

鳳女俠寬慰梁平山幾句,下樓去了。

梁平山問董子寧:“賢,賢,賢弟,你也受,受,受傷了?”

“梁三哥,我這點傷不礙事,倒是三哥要好好保重。”

譚平川說:“三哥,看來,我們以前誤會董賢弟了!今天要不是碰上董賢弟,我你定會死於非命。”

梁平山一時不語,半晌才說:“賢,賢,賢弟,愚兄有些,些,些不明白,你。你,你怎麽跟,跟,跟邪教的人混,混,混在一起了?”

董子寧見梁平山傷勢嚴重,說沒上氣不接下氣,事情又一時說不清楚,更引起梁平山的誤會和爭論,便含糊地說:“梁三哥,小弟並沒有和他們混在一起。”

梁平山想再問下去,董子寧忙說:“梁三哥,現在你身體欠佳,等你身體好了,小弟再慢慢跟你說清楚。”

梁平山點點頭,也就不再問下去。

掌燈時候,和尚和柳子仙回來了。和尚對柳子仙說:“快,準備木桶、面盆、盤子和鹽水,老衲要動手術了。”

鳳女俠說:“我早給你們準備好了!你們不休息一會?”

“先救人要緊,最好在房間裏多點燈火,越亮越好。”

“行哪!”

一切準備妥當,房間亮得幾乎如同白天。和尚說:“房間裏只留柳施主幫助老衲,其他人都出去。”他看了看小劍和小琴,“尤其是小孩子,更不準看。”

小劍不服地說:“我偏要看。”

小琴也說:“我也要看。”

鳳女俠喝道:“別胡鬧,隨我出去。”

小琴撒嬌地:“媽媽,我要看他是怎樣換心哪!”

“你再不聽話,媽可要打你了。”

小劍拉了她過來,悄悄地在她耳邊嘀咕幾句,小琴立刻笑開了:“好!媽媽,我們不看就不看,換心有什麽好看的。”

說著,就像一對紅蝴蝶似的飛下樓去了。原來,這兩個小鬼,像猿猴一樣輕輕地爬到梁平山房間對面的一棵樹上,伏在枝葉中偷看房間的情景哩!

鳳女俠暗暗注視他們,卻裝著看不見的樣子,任由他們看去。

換心,一個人的心能換麽?董子寧真有點不敢相信,難道這個黃面和尚真是個神仙?既然梁三哥傷成這樣,不醫也是死,權且醫醫,倒還有一線希望。他也想看看徐神仙是怎樣換心的,要不是在鳳女俠的面前,他真想象小劍、小琴那樣,悄悄地爬到樹上去看。

和尚把門關起來,跟著將紗窗也關了。董子寧心裏想,這下好了,兩個小鬼看不成了!誰知沒多久,董子寧竟發現那兩個小鬼神不知鬼不覺地竟像蝙蝠般雙雙倒掛在屋檐下,臉兒緊貼著紗窗往裏面偷看哩!董子寧倒嚇了一跳,這兩個小鬼輕功竟這樣的好,也太膽大了,萬一掛久了,力氣不足跌下來怎麽辦?他看看鳳女俠是不是注意到了,可是鳳女俠根本沒去注意兩個小鬼的行動,卻在傾聽房間裏的動靜。

和尚在房間裏說:“柳施主,動手了!”

柳子仙說:“好!你吩咐吧!”

“先把老衲的一盒銀針拿出來。”

董子寧疑惑:換心要銀針幹什麽?不久,他聽到小琴的輕聲:“咦!這臟神仙怎麽盡給人身上紮針哪!不痛麽?”

小劍說:“別嚷嚷,小心別人聽見了!”

這兩個小鬼,哪裏知道這是徐神仙的針炙麻醉法。

隨後,小琴一聲驚叫,人像墜鳥似的從屋檐上跌下來,董子寧一怔,立刻躍出窗外,要去抱住小琴,而鳳女俠比他更迅速,早已掠過了他的前面,在半空中就接住了小琴,然後象落葉似的輕輕飄落下地,鳳女俠搖著小琴,輕輕地呼喚:“小琴,小琴,你怎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