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第4/6頁)

“爹!”

展千帆轉身面對父親。

他看見父親眼底的烈焰,也注意到父親手上的藤條。

展千帆暗自吸一口氣。

“爹!”

展毅臣鐵青著臉:“當建成告訴我,你在你嫂子房間時,我還不肯相信,千帆,我沒想到你竟然悖逆到這種境地了。”

展千帆的俊容迅速的漲紅,眸芒射出一股……

“爹,你以為我在嫂嫂房裏做什麽?侵犯她還是褒瀆她!”

展毅臣面色頓厲,藤條揮落在展千帆的身上,就像激烈的暴風一般。

“畜牲,你說的是不是人話!”

燕盼歸趕忙上前,想阻攔展毅臣。

“爹,請您聽我說……。”

“住口!”展毅臣推開燕盼歸,燕盼歸跌坐床邊,將方才折疊好的衣服又弄亂了。

展千帆俊容丕變:“爹,你要打要罵沖我來,嫂嫂可沒練過武,吃禁不起您的手勁。”

“你眼中還知道嫂嫂!”展毅臣的藤條怒指次子的鼻子:“你這個畜牲,在外頭荒唐不夠,現在又荒唐到家裏來了。”

展千帆被羞怒所激,口不擇言:“是的,爹,你說得沒錯!你兒子無恥敗德,罔顧倫常,外頭的女人糟蹋不夠,連自個兒的嫂子也想指染了。”

展毅臣氣得面容曲扭,藤條不住的抽打在展千帆的身上。

“造反了,這種混帳話你也說得出口,好個畜孽,我今兒非剝了你的皮不可,我不信我展毅臣教不轉你這個逆子!”

燕盼歸花容失色,她想沖過去拉開這對父子,可是展毅臣卻扭住兒子的手臂,藤條疾落,密不透風,壓根兒沒有一絲足可讓人插手阻止的縫隙。

燕盼歸急喊道:“爹,千帆是為了。”

展毅臣將兒子甩到柱子邊,藤條落在展千帆的手臂上,展千帆反扣藤條於掌心。

“爹,不論您是不是氣消了,我請次你聽我說一句話!”

“你先給我聽清楚,”

展毅臣疾言厲色:“你要浮浪,你要頹唐,你要把自己弄得聲名狼籍,身敗名裂,我展毅臣全都認了。養子不教父之過,我既然生你,養你,教子的功過我合該受,可是我絕不許你用任姓的玷辱你艘子的名節,你要了解,你再怎麽問心無愧,即使我相信,千舫相信,你在外面擺浪子,打滾花營,攢下的一身臭名,卻很難清白你的操守。千帆,為了你哥和你嫂子,你必須謹慎你自個兒的言行,你懂不懂?”

展千帆容色叠變,最後他放開藤條,垂下目光。

展毅臣凝視兒子:“你想說什麽,可以說了。”

展千帆啟口欲言,卻又停頓了一下,半晌之後,他擡目望向父親,輕輕的說道:“我很抱歉,爹。”

展毅臣眸光閃動,他轉頭看門口,在那兒,信兒正一臉惶恐的望這對父子。

在信兒的那跟前有四酒,分別用麻繩系拴成兩組。

“你又要出去喝酒了?”

“禪決托人稍來口信,見琳已經到他那兒了。”

“見琳?”展毅臣的神情逐漸平靜:“他目前受爵為安郡王,我還不曾向他道賀,過幾天請他到家裏來吧。”

“是的,爹。”

“前幾個月,你土太原接洽一批剪刀和劍戟時,他的五哥未見龍墜馬而死,是鏖雙代你去吊唁的,這件事兒你知道吧?”

“我還沒到汾陽,消息就傳來了。”

展毅臣點一下頭,揮手召喚信兒。

“進來,信兒。”

“老爺子!”信兒臉上的懼色猶存。

“去把屏風後面的工具盒拿去收好,順便將殘屑清一清。”

“是的,老爺子。”信兒應命而行。

展千帆目光如炬,注視父親。

一旁的燕盼歸花容蒼白,吟月也一樣詫異而驚悚。

展毅臣吸收次子的眼光,他轉身走出展千舫的房間。

當展毅臣垮出門檻兒的時候,他拋下了一句話:

“騎馬要當心,河裏淹死是會水的。”

展毅臣離開長子的房門,他在回廊處看見拄杖而立的母親。

“娘。”

展老太君審視這個獨子好一段時間。

“有空嗎?毅臣。”

“是的,娘。”

“陪娘到小孤山去看著雲璣。”

展毅臣的虎目中倏閃光芒,他諾然允首。

在房間裏

燕盼歸走到殷千帆的前面,她伸手要去查看展千帆的傷痕,展千帆卻退走一步。

“嫂嫂,我要出門了。”

“千帆,對不起,都是我惹的禍,我……。”

“嫂嫂,別把這種事放在心上!”

展千帆朝燕盼歸欠一欠身,轉對信兒。

“你留在家裏,倘若過了戌時,大少仍舊末歸,你再到夢當家那兒去找我,要是大少回來了,告請大少,今夜我住在夢家。”

“是的,相公。”

展千帆隨和一笑,拍一拍信兒的頭。

“趁閑的時候把工夫練一練,別偷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