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第5/7頁)

“別的我不知道,這幅畫我倒很潸楚。”朱見琳膘向展千帆,看他神情平靜,遂又說道:“這幅畫裏,除了“展千帆”那三個字之外,唯一是他畫的部份,就是那對眼睛裏的兩個小黑點兒。”

陸翎青,揚勛維和謝觀寶都好奇地湊近去看,果然在眼裏看見較深的兩個黑點兒。

“千帆這家夥是普天下郎君頓袖,蓋世浪子班頭,說到琴棋書詩酒花,他個個滾熟,獨獨那個“畫”藝實在教人不敢恭維。”

朱見琳挑了一個團蒲,迳自坐下來。

“記得有一回,我央請千帆一幅仕女圖,結果圖成之後,那幅畫居然變成了“沐猴而冠”,而且還是一頭看了會讓人倒盡胃口的母猴子。”

陸翎青和楊勛維忍不住笑了,謝觀寶更是哈哈大笑,而連絲藕的嬌容上也浮現出莞爾之色。

經過朱見琳這一打諢,也沖淡了他們起初進屋時的沉肅氣氛。

展千帆了解朱見琳的用心,他順應朱見琳點出的話題,微微一笑道:“先母的丹青畫藝,只傳給了家兄,我則欠缺那份天賦,為了這點,先母在世時,也常常引以為撼,笑我朽木不才。”

展千帆一面說,一面招呼大多兒隨意擇蒲而坐。

一旁的楊勛維則迫不及待的催促展千帆快去解毒。

一聽到“解毒”二字,朱見琳立刻撫掌笑道;“我瞧你們一塊兒回來,就知道準是個好兆頭,果然不出所料。”

展千帆笑了一笑,他不便拂逆眾情,便向大家告了一望罪,離開了精舍。

俟展千帆足音遠去,陸翎青則問朱見琳:“魏府那兒怎麽說?”

朱見琳點一下頭,他反問道:“你們那兒辦得如何?”

陸翎青眨一眨眼睛。

朱見琳手掌拍一下桌案,道:“很好,趁明日之會,讓紫府和天鷹盟將四十多年的恩怨做一個了結,省得江湖上風波不斷。”

大夥聞言,均重重的點著頭□□□江湖風震動,消息永遠快如風,此刻的九江鎮外便是這樣九江鎮外的長江岸,數以千計的人潮正圍聚在木椿及紅絲帶所圈繞而出的廣場四周,爭睹這一場風雲際會,而九江府台錢宸奠也派追遣黎同德帶領一隊的巡捕,守在廣場四處,防範事態漫延。

另外在江面水道上,還有一些官方的快艇來回巡梭,一付嚴以待陣的緊張氣氛。

他們只要遇到陌生的船只有逗留之意,立刻上前盤問,並且強迫那些船只駛離或者靠岸,而江岸上的生面孔,則被黎同德盤根問底,簇聚在固定的地方。

在廣場左首的主人席棚裏,一名六旬老嫗目睹這般的情勢,她的臉越繃越緊,然而在廣場中央已經對峙展千帆和方浩威,她知道攔事的契機已過,現在是這兩個年輕人攤牌的時候了。

只見展千帆凝視方浩威,他的神情深不可測。

“久別了,浩威兄;幸會了,竺盟主。”

方浩威的眼中,有醋意,有恨火,還有一絲妒情。

“我沒有想到堂堂展家船塢的二少東,居然就是我追查多年的二兇馀孽,展千帆,你的確不簡單。”

展千帆的嘴角擒一抹嘲弄笑意,道:“竺大盟主,光棍眼兒裏揉不進沙子,且不要將四十多年前的情仇,與展竺兩家的恩怨合為一談,淆混了人間的視聽。”

方浩威目光陡厲:“很好,展二魁君,你顯然在竺某的身上,下過一番工夫去探源,這樣一來,咱們可以省下許多累贅的廢話。”

展千帆側身面對浩浩大江,但見白浪層層翻卷,拍岸擊石,尺高的水花,喧耳的潮嘯往復不絕,奔騰疾,而展千帆英姿頎長,挺立江岸,宛如臨風的玉樹,翩翩濁世,奇傲不群。

這時候在江心之東,緩緩駛來一艘畫舫,雖然船上幃深垂,但是展千帆依舊識出那艘畫舟正是“吟香小伶”。睹物緬懷,展於帆的心一陣抽痛,目光也變得復雜而黯然了,不知竺掬歡可還在上面否展千帆跟掃移線,他暗中朝場外的藍弄碟比一下手式,藍弄碟立刻點一點頭,轉身去找黎同德,招呼他不要留難畫舟。

展千帆再次望向方浩威時,他發現方浩威也正盯“吟香小伶”,神色十分陰沉。

“十六年前。”展幹帆發聲引回方浩威的注意:“一位來自緗潭的竺牲藥材商極力向春生藥鋪的文老板兜售一批自產自銷的藥材,當時先父適巧由四川押運一船的蜀錦而歸,得知緗潭正在盛行吊腳砂,那是瘟疫有毒,所以先父立刻勸阻文老板不要購進那批藥材,沒有多久,那位竺性藥商病卒旅棧,遺下一子一女,伶仃於客寓,孤苦無助,十分可憐。這時候有一位隱姓埋名的貴婦人,出資火葬了那位竺牲藥商,由於那位藥商的兒子堅持扶喪回鄉,所以貴婦人逐指示一名家丁護送那兩名小孩回去,沒想到他們離開之後,音訊全無,宛如石沉大海,貴婦人曾經派人查訪他們的下落,卻沒有得到任何的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