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卷 第 五 章 一狐三狼

高梅還少說了,說好聽,黃衣老人高明;說難聽,黃衣老人奸滑。

還有,黃衣老人不像一般老人,就沖他那顆膽,他就不像。

關山月沒說話。

高梅又道:“關大哥,咱們怎麽辦?”

應該是關大哥怎麽辦,不是咱們怎麽辦。

關山月說了話:“雖然我不願多傷人,可是這幫人不是無辜是禍害,讓他們繼續為惡害人,反倒是罪過!”

高梅提高了話聲,似乎激昂振奮:“關大哥,說得好,我幫下上你的忙,你也不會讓我幫忙,手裏的東西給我,我幫你拿著,也算幫忙了!”

她指的是關山月左手提的,內裝“巨闕劍”的長長革囊。

關山月也知道,要來的這一戰,這一場廝殺,是什麽樣的一戰,什麽樣的一場廝殺,他也知道要爽手,所以他沒有客氣,沒有猶豫,擡手把長革囊後遞。

高梅接過長革囊,立即抱在懷裏,抱得緊緊的,生怕掉了。

她不知道革囊裏裝的是什麽,她只知道是關大哥的東西,只知道只要是關大哥的東西,都要緊。

關山月吸一口氣,要擡手探腰掣軟劍。

眼看就是一場腥風血雨,眼看就是一陣鬼哭神嚎。

就在這時候,一聲嬌-傳了過來:“慢著!”

關山月看見了,黃衣老人背後下遠處的石板路上,多了一個人,一個女子。

女子三十許人,一身紅衣,一團火似的,人也像一團火,花容月貌,肌膚賽雪,還多了份媚意,香唇邊一顆美人痣,更撩人。

黃衣老人,那三個人,那一片人,都轉身望,也都看見了。

那三個齊聲叫:“姐姐。”

那一片人齊躬身,也齊聲叫:“夫人!”

這就知道是誰來了。

只是,怎麽是老夫少妻,而且是這麽樣一位嬌妻?

紅衣女子蓮步輕-,步步生香,帶著一陣香風走到,卻面飾寒霜,寒霜也掩蓋不住她的美艷,她先望關山月:“你,不要中他的計,上他的當。”

這個“他”,應該是指黃衣老人,她的丈夫。

關山月、那三個、那一片人,連高梅也一樣,都一怔。

只黃衣老人臉色微一變。

然後,她又望她三個兄弟跟那一片人:“你們,也不要中他的計,上他的當,更不能為他賣命!”

這是……那有為人妻者這樣的?

應該是幫丈夫都唯恐不及。

那白凈白衣人說了話:“姐姐,你這是……”

這是說他下明白乃姐為何如此,也是怪乃姐怎麽這樣!

紅衣女子揚了柳眉:“我這是什麽?這麽多年江湖,你三個是怎麽混的,難道還覺不出來嗎?他這是對咱們跟這些人膩了,想借別人的手除去咱們跟這些人!”

黃衣老人臉色又一變。;

白凈白衣人顯然有些不信,道:“姐……”

紅衣女子擡欺雪賽霜,柔若無骨的王手,伸根水蔥似的指頭指著黃衣老人:“他就在這兒,我有沒有說錯他,你可以當面問。”

白凈白衣人還真轉向黃衣老人:“姐夫……”

黃衣老人道:“不要聽你姐姐的,她今晚上不知道是怎麽了。這些年來我對你三個怎麽樣,你三個清楚,你三個都是成了名的老江湖,眼前這個姓關的不願留下為我所用,我能不要你姐弟跟這些人嗎?”

說得是理,他把身家看得比什麽都要緊。

白凈白衣人回望紅衣女子:“姐……”

紅衣女子柳眉高揚了三分,冷叱:“我是誰?他是誰?你三個是信我的,還是信他的?是聽我的,還是聽他的?

姐姐、姐夫,誰親誰疏?誰近誰遠?沒有姐姐,又哪來的姐夫?

白凈白衣人下說話了,顯然他知道誰親誰疏,誰近誰遠,該信誰的,不該信誰的,該聽誰的,不該聽誰的。

黃衣老人道:“你今晚究竟是怎麽了?這麽多年了,我待你不薄,沒想到你會這樣對我這麽一個老人!無情無義,翻臉不認人,你是不是有了外心?”

難道真是“女人心,海底針”?真是;目竹蛇兒口,黃蜂匡上剌,兩者不為毒,最毒婦人心”?

紅衣女子縱聲長笑,聲似銀鈴,聽來卻能令人不寒而栗,笑聲停住,她戟指黃衣老人:“姓王的,你不要再裝了,我不信你還不知道我姐弟是什麽來路,到你這裏是幹什麽來了。你也膩了,否則你今晚不會想借別人的手除去我姐弟跟這些人。”

黃衣老人道:“我當然知道你姐弟是什麽來路,在你姐弟列我這裏的當初我就知道了,還是你告訴我的,不是嗎?你說你姐弟厭倦了刀光劍影,腥風血雨,而且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江湖生涯,情願嫁給我,做個平凡老人的妻子,你姐弟也都可以衛護我的身家,不就是如此嗎?難道你另有來路,別有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