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卷 第 一 章 駱馬湖風雲(第3/6頁)

坐著的兩個則一穿灰,一穿青,都是中年漢子;穿灰衣的瘦高陰沉,穿青衣的白面無須,長相清秀。

沒人動,也沒人說話,這麽多人面無表情,幾十道目光只盯著從眼前經過的一條條船,然後,那一條條船兜個圈再往外走。

這是幹什麽?

是檢閱船只,還是檢查船只?

就在關山月跟高家三口這條船要從岸上那些人眼前過的時候,站在瘦高陰沉灰衣漢子椅邊一個空手黑衣漢子,突然俯身低聲說了句話。

只見瘦高陰沉灰衣漢子目閃精光,只聽他道:“沒認錯麽?”

那黑衣漢子欠身,這回不是低聲說話:“回稟二當家的,錯不了!”

敢情瘦高陰沉灰衣漢子是“駱馬湖”這一幫的二當家的,那白面無須的青衣漢子,想必是三當家的。

二人之間空著的,上鋪虎皮的高背太師椅,想必是大當家的座位。

只是,沒見大當家的。

只見瘦高陰沉灰衣漢子擡了手,鳥爪似的,只聽他冷然道:“叫他停船!”

最近岸邊兩名提刀黑衣漢子裏的一名也擡手,兇惡粗暴:“停船,停船!”

高通海把船停住。

瘦高陰沉灰衣漢子又說了話:“叫他們四人下船上來,叫別的船調頭,知會外頭的弟兄,不必再讓船進來了。”

剛才讓停船的黑衣漢子傳了話,另一名則一邊讓別的船立即調頭出去,一邊把個哨子放入口中,連著吹了三聲尖銳而能傳出老遠的哨音。

高梅說了話:“明白了,原來是為了咱們!”

那叫停船的黑衣漢子暴喝:“說什麽話,還不下船!”

高梅揚了眉。

關山月適時說了話:“小妹,下去吧!”

關大哥說了話,小姑娘忍住了,站了起來。

四個人都下了船,那黑衣漢子又暴喝:“往前去!”

瘦高陰沉灰衣漢子又擡了手:“不必了,就讓他四人站在那兒。”

那黑衣漢子改口喝道:“就站在這兒。”

關山月跟高家三口就站在岸邊:

事實上關山月跟高家三口自下船來就停在了那兒,一步也沒動。

瘦高陰沉灰衣漢子一雙陰冷目光落在關山月臉上:“你四人從‘揚州’來?”

關山月從容泰然,道:“應該說是從“高郵湖’來。”

高恒笑了,一點頭道:“對!”

瘦高陰沉灰衣漢子臉色一變。

那黑衣漢子暴喝:“誰叫你亂說話的?”

高恒可不怕,抗聲道:“我四人本來就是從“高郵湖”來,不是從‘揚州’來,我這位大哥說的對,我不能說他對麽?”

高通海驚喝:“小恒!”

那黑衣漢子更是驚怒:“好大的膽子,你還敢……”

還敢什麽,他沒說出口,他已經跨步過來,伸手要抓高恒。

高恒要往關山月背後躲,不用他躲,關山月已然擡手擋住了黑衣漢子的手:“我這位小兄弟不能說話麽?”

那黑衣漢子道:“在‘駱馬湖’就是不能!”

他躲開了關山月擋他手的手,還要抓高恒。

瘦高陰沉灰衣漢子說了話“冷冷的一句:“回來!”

那黑衣漢子一聲沒吭,乖乖的退了回去。

瘦高陰沉灰衣漢子又說了話:“就憑人家在‘揚州’幹那大事的能耐,你們行麽?自不量力,找沒趣!”

那黑衣漢子仍沒吭一聲。

如今事情差下多明朗了,“駱馬湖”這一幫,為的是關山月在“揚州”的事,只是還不知道為的是關山月在“揚州”的哪件事。

關山月在“揚州”的事,遠在“駱馬湖”的這一幫,是怎麽知道的?

難道說“駱馬湖”的這一幫,耳目廣布,遠在“揚州”都有眼線?

應該是,做的是沒本生意,吃的是這碗飯,後知後覺怎麽行?當時知道都來不及,一定要早知道財路從何處來,什麽時候到,到時候才能在適當地點攔截下手。

瘦高陰沉灰衣漢子轉眼望關山月,道:“不管你四人是從‘揚州’來,或是從‘高郵湖’來,你總在‘揚州’幹了驚天動地的大事了吧?”

關山月道:“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稱得上驚天動地的大事,也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一樁。”

那黑衣漢子突又暴喝:“大膽,什麽你呀我的!這是我家二當家的!”

瘦高陰沉灰衣漢子目光轉注,冰冷道:“多嘴,我是你家二當家的,可不是他家二當家的,憑人家在‘揚州’幹的大事,那能耐會把我這小小‘駱馬湖’二當家的放在眼裏?”

黑衣漢子諂媚邀功,馬屁恐怕是拍在了馬腿上。

其實,這話是說給關山月聽的,話雖不疼不癢,心裏應該是相當氣關山月。

黑衣漢子再度沒敢吭聲。

瘦高陰沉灰衣漢子目光又落在了關山月臉上:“在我‘駱馬湖’這些人眼裏,你在‘揚州’幹的事,絕對稱得上是驚天動地的大事,搶了‘揚州’鹽商的貢品,還稱不上驚天動地的大事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