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卷 第 四 章 勝負得見

呼王轉過臉來笑了,沒事人似的:“這些喇嘛,霸道慣了。”

關山月道:“卻讓王爺給教訓了。”

呼王道:“我可不願慣他們。”

關山月道:“多謝王爺庇護。”

呼王目光一凝:“庇護?難不成閣下認為自己有錯?”

關山月道:“草民沒有錯。”

呼王道:“閣下既然沒有錯,那我這算什麽庇護?”

關山月道:“這總是草民的事。”

呼王道:“不,閣下的事已經了了,從閣下離開了‘敖漢旗’,這就是‘蒙古’人的事了,也就是我的事了。”

關山月還待再說。

呼王擡手攔住:“不說這個了,喇嘛們掃人興,今天不能去打獵了,咱們幹點別的。”

關山月還是說了話:“今天既不能去打獵了,草民就要把要稟知王爺的事稟告王爺。”

呼王道:“要告訴我了?”

關山月道:“正是。”

呼王道:“非急著說麽?”

關山月道:“王爺,不能不說了。”

呼王遲疑了一下,點頭:“好,那就說,咱們坐下說。”

他擡手讓坐。

兩人坐定,呼王的臉色有點凝重,道:“說吧!閣下。”

呼王的臉色為什麽會凝重?

關山月沉默了一下之後才道:“草民要稟知王爺的,是草民的來意。”

呼王道:“那幾個喇嘛該死!”

怎麽突如其來這麽一句。

關山月一怔,道:“王爺?”

呼王道:“閣下不明白?”

關山月道:“草民不明白。”

他是真不明白。

呼王道:“我這麽說,閣下就明白了,我知道閣下的來意。”

呼王知道!

關山月心頭一震:“王爺知道草民的來意?”

呼王道:“十之八九,雖不中,恐怕也不會太遠。”

關山月道:“王爺是說,草民不必稟知王爺?”

呼王道:“我就怕挑明之後,你我是敵非友,閣下不說,我不問,能拖一天是一天,不是挺好?我還想盡辦法不讓閣下有工夫說,沒想到這幾個喇嘛壞了我的事,讓閣下告訴我來意的時候提早到來,所以我說他們該死!”

原來如此。

怪不得呼王他費心思,一再不給關山月說來意的工夫,甚至一再不讓關山月說來意。

惺惺相惜,呼王真想交關山月這個朋友。

關山月感動,為之激動,實話實說:“草民感激,深感榮寵,草民也是一樣,所以遲遲不提,如今是不能不說了,草民實在不得已。”

呼王目光一凝:“怎麽說?閣下也是一樣?”

關山月道:“從王爺把草民帶來王府,草民一直忍到如今。”

呼王道:“要是咱們去打獵了,閣下還不會說吧?”

關山月道:“這是實情,時候、場合,都不合適。”

呼王濃眉一揚,道:“那幾個喇嘛何止該死!”

關山月道:“王爺,草民總是要稟知王爺的。”

呼王道:“閣下,你我是友非敵,總是可以多些時候。”

關山月又一次感動,實在感動,一時沒有說話。

呼王威態斂去,道:“閣下不得已,我知道,不管怎麽說,我這番心意值了;閣下也讓我感動,我也謝謝閣下,也許這是天意,造物弄人。只是,要真是天意,天意也太殘酷了!”

還真是,讓這麽兩位人物,在轉眼問,由是友非敵,變成是敵非友。

由把臂言歡,很可能變成一場龍爭虎鬥。

關山月說了話:“王爺知道草民的來意是什麽?”

呼王道:“閣下意在‘科爾沁旗’某人。”

關山月道:“王爺是怎麽知道的?”

呼王道:“像閣下這種人物,管完了‘敖漢旗’的事不走,又遠來‘科爾沁旗’,必有所為。而‘科爾沁旗’目下值得閣下找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我,閣下已經先見著了我,相處了一段時候,閣下毫無動靜,那閣下就是意在另一位。”

關山月道:“王爺高明。”

承認了!

也是由衷之言。

呼王道:“我想不出閣下找另一位的理由,不過,閣下要是以前明遺民自居的匡復人士,那另當別論。”

關山月道:“五爺,草民是為私事,遠來‘科爾沁旗’找另一位。”

呼王道:“閣下是為私事?”

關山月道:“正是。”

呼王道::這麽說,閣下不是為了匡復?不是以前明遺民自居的匡復人士?”

關山月道:“王爺,凡我漢族世胄,無不是先明遺民,除了滿族,其他各族也該是;凡我先明遺民,也無不以匡復為己任。”

呼王動容,點頭:“說得好,匡復人士之中,有閣下這樣的人物,對朝廷大不利!”

關山月道:“王爺擡舉。”

呼王道:“我說的是實情實話,我為朝廷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