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 章 菱花破鏡(第2/3頁)

語音嬌脆,宛如珠落玉盤,好聽已極,正是嶽倩倩所發。

這一來,胡老七可傻了眼。

手上的一壺酒,業已答應先送給沈宗儀,卻不料嶽倩倩會橫加攔截?

雖然,後面有的是酒,再要十壺百壺,也不慮匱乏,但誰先誰後,一個處理失當,便難免會在酒客之間,造成不愉快的場面。

胡老七一怔之下。堆起笑臉,走向嶽倩倩座旁,正待發話,沈宗儀已在壁角,遠遠地說道:“胡老七,把酒給那位姑娘吧,我不喝了。

雖在發話,目光仍注向窗外,仍未對嶽倩倩這邊,看上半眼。

話完,掏出一塊銀子,放在桌上,便欲飄然離去。

嶽倩倩陡然發話之故,就是為了沈宗儀是乎對自己不屑一顧的高傲神情,有些不服,才故意找事,加以撩撥。

誰知沈宗儀雖然答了話,冷傲神情卻一絲未變,並索興不再飲酒,意欲離店而去。

嶽倩倩正覺掃興,誰知更掃興的事兒,竟又接踵而來。

那是有第三者,又說了話!

適才嶽倩倩的語音,宛若珠落玉盤,十分悅耳,如今這第三者的語音,卻宛若破鑼,又像狼嚎委實難聽己極!

不僅語音難聽,語音也頗欠莊重,他是說:“姑娘,像你這樣水蔥似的人兒,怎能喝白幹酒呢?嗆壞了喉嚨,豈不叫人心疼?”

胡老七眉頭一皺……

他對這既似破鑼,又似狼-的語音,太已熟悉,知道嶽倩倩的美色撩人,恐怕要出事故?

發話人,是當地的混混頭兒,姓哈名八。

果然,哈八這一發話,嶽倩倩雙眉力挑,閃動著兩道美的不可方物的含怒目光,盯在就坐在她鄰座的哈八臉上,冷冷問道:“尊駕在心疼誰?”

美人薄嗔,原自另具風韻,哈八看在眼內,醉在心頭,索性站起身來,涎著臉兒。賊忒嘻嘻笑道:“在座之中,除了姑娘,誰還值得我哈八爺蜜愛輕憐……”

“蜜愛輕憐”四字才出,嶽倩倩便一聲斷喝:“白嬤嬤,替我掌嘴……”

“拍”!這是一記耳括子!

哈八在當地橫行已慣,沒想到在嶽倩倩一聲嬌叱之下,那被稱為白嬤嬤的青衣老嫗,竟然真敢動手揍人?

更沒想到對方手法這快,打的這般清脆……

等到覺得掌影閃動,再想閃時,已然閃避不開!

於是,脆響起處,哈八的左半邊面頰,陡然紅了起來,並胖了起來,並仿佛連嘴唇都被打的腫起好高,真像是一只正在搖尾乞憐,或猖猖狂吠,卻被人狠狠踢了一腳,很顯得狼狽已極的哈叭狗兒!

“嘩……”

“刷……”

“嘩……”是酒客們的驚奇喧鬧聲息

“刷……”是有五六條大漢,同時站了起來-一這五六條大漢,有的與哈八同坐,有的則在鄰桌,但均是本地混混,所謂“蛇鼠一窩”。

其中一個臂肌墳起,身材魁梧的黑臉大漢,瞪著兩只牛眼,厲聲叫道:“好家夥,娘兒們竟敢動手打人?來來來,我焦天挺脫了農服,奉陪你們玩玩!”

邊說邊作,劍及及,話到尾聲,上衣業已飛落地上,露出了黑黝黝的一片胸毛,看光景竟是想連中衣都一齊脫掉!

這可是一記惡毒絕招!

因為從白嬤嬤打哈八耳括子的俐落程度看來,是個練家子,並可能連對她發號施令的嶽倩倩,都會幾手,並非紅妝弱女。

但不論他們是否會武,或身手多高?對於焦天挺這種脫了衣眼打架的無賴絕招,卻根本無法招架。

嶽倩倩是黃花閨女,白嬤嬤是婦道人家,與一個上身赤裸大漢,當眾動手,已極難堪,倘若對方的中衣再卸,那……光景簡直將使她們羞窘得無地自容……千鈞一發之際,影兒又動!

剛才哈八賊忒嘻嘻之際,所閃動的是白嬤嬤的掌影!

如今焦天挺大耍無賴之際,所閃動的,是條青色人影!

這青色人影,遠遠來自壁角,但卻捷似飄雲,一閃就到!

焦天挺想解中衣,但束腰絲絳,卻被那青色人影,搶先一把抓住。

青色人影,是沈宗儀!

嶽倩倩眼見將遭奇辱,方自窘得玉頰飛紅,如今突見沈宗儀出手解圍,不禁心中一定,從唇角掀起一種含有雙重意味的嫣然微笑。

所謂雙重意味的第一種,比較簡單,是奇窘得解的寬釋微笑。

但第二種卻比較復雜,是含蘊著自傲的滿足!那意思是認為沈宗儀外表冷淡高傲,其實仍為自己的絕代姿容所動,暗中加以關切!

剛才,白嬤嬤的掌影一動,哈八的面額便突然腫了起來!

如今,沈宗儀人影一到,焦天挺的身形便突然高了起來。

這不是焦天挺突然長高,這是他被沈宗儀一把抓住束腰絳,將他雙足離地,單手平平舉起。

焦天挺身高不及六尺,也有五尺八九,沈宗儀竟能將其單手舉起,神力委實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