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七 章 午夜驚變(第2/5頁)

沈宗儀滿面迷惑神色地,目注吳天才急急問道:“吳兄是根據何事,如此判斷?”

吳天才笑道:“這道理顯而易見,沈兄大概是對你盟兄關懷太甚,才有點當局者迷而已。”

由此可見,沈宗儀與吳天才互有長短,論武功,吳天才至少要比沈宗儀弱了一籌,論心機,吳天才卻至少比沈宗儀高了一籌以上。

沈宗儀因未見蕭揚蹤跡,仍自心亂如麻,向吳天才抱拳道:“小弟擔憂我蕭大哥遭遇不測,的確神思已昏,願聞吳兄明教!”

吳天才指這“百丈崖”頂染有不少血漬的空空石地道:“對方來的共有三人,倘若蕭揚落敗,則‘無情劍客’必遭毒手,應該陳屍在這‘百丈崖’頂……”

沈宗儀點頭道:“對……對……”但他剛剛說了兩個“對”字,便又皺眉說道:“但我蕭大哥既居勝面,人卻去了何處呢?……”

吳天才不答,只是眉頭雙蹙,向崖下百丈深壑,望了一眼。

沈宗儀恍然有悟地,急得連搓雙手,向吳天才問道:“吳兄,你……你…你是認為我……

我蕭大哥業已墜崖……”

吳天才神色鄭重地,點了點頭,緩緩答道:“我們趕得雖急,恐怕仍是一步來遲,因為蕭揚他在‘左公祠’所留遺書之上,曾經作過如此表示……”

沈宗儀也知蕭揚是不輕然諾的大英雄,不禁失聲長嘆,心中一酸,眼眶潮濕,湧現了愴痛淚光。

吳天才黯然說道:“這件事兒,是出悲劇,但似戲已結束,無法挽回,沈兄不必過於悼痛,還是對於這位‘無情劍客’,表示崇敬,才好使他的泉下英靈,獲得慰藉!”

沈宗儀聞言,想了一想,向吳天才含淚說道:“吳兄,我想與其向蕭大哥表示崇敬,還不如替他收屍……”

吳天才點頭道:“收屍也可算是表示崇敬的方法之一,但目前情況,卻頗有困難……”

沈宗儀截斷吳天才的話頭,一挑雙眉,朗聲問道:“有甚困難?我蕭大哥既是墜崖,我們便去崖下收屍,難道以你吳兄這樣一身高明藝業,還怕甚麽百丈深壑?”

吳天才道:“崖高壑險,自無足懼,但這山崖四面範圍不小,何處才是蕭揚墜身之處,也該先勘察-下,免得白費氣力。”

沈宗儀也發覺自己在急痛之下,措詞不太禮貌,遂向吳天才一抱雙拳,把語音放得盡量平和地緩緩說道:“吳兄在才智方面,勝我百倍,小弟恭遵吳兄指示就是。”

吳天才笑說道:“我們來時的登崖一面,無甚異狀,不必考慮,沈兄與小弟且在崖頂向其余各方,巡視一遍,看清形勢,再定舉措。”

沈宗儀點了點頭,遂與吳天才一左一右地,在崖頂向四下巡視。

崖頂四周,本來範圍甚大,但一經巡視,果然覺得可以把範圍縮小不少。

因為只有左方與正前方的一片夾谷,和一條深壑,才看來像是相當隱蔽的縱身自絕之處……

忽然,吳天才站在正前方的深壑上端,向沈宗儀叫道:“沈兄可記得‘無情劍客’蕭揚前往‘五福客棧’,幾乎與我動手之際,身上穿得是件玄色儒衫?……”

沈宗儀道:“正是,吳兄莫非業已見了甚麽蛛絲馬跡?……”

吳天才招了招手,把沈宗儀叫過,指著壑下十來丈處,橫生削壁的-株古松說道:“沈兄請看看,那株古松的向外枝椏,曾經折斷,枝上並掛纏有一小條黑色綢布形態之物,是不是一角衣襟?”

沈宗儀聽完吳天才話後,向他所指之處,注目細看。

如今,天光雖已夜暗,但沈宗儀何等功力,目光敏銳,仍自看得真切,雙眉一蹙點頭說道:“吳兄委實心細如發,不單那黑色之物,是角衣襟,便連松間斷枝,也顯示了曾有重物從崖上墜入深壑。”

吳天才笑道:“既是如此,我們只好下壑一探了,看看是否能尋著蕭揚的遺體,為其收葬。”

話猶未了沈宗儀身形已飄,化為一縷輕煙,直下絕壑。

吳天才對他的為友真情,頗為欽佩,也自騰身追去。

這片深壑,雖然不到百丈,也有八十來丈,且山壁相當陡滑,不易上下。

饒是沈宗儀、吳天才二人,身懷絕世武學,也不敢過分大意,費了不少時間,方始下到壑底。

吳天才苦笑道:“下既如此,上更艱難,看來我們無論尋不尋得著蕭大俠的遺體,也需另尋出路,不必再……”

沈宗儀不等吳天才再往下說,便自接口叫道:“吳兄,我們為自己找尋出路之事,還在其次,如今最重要的事,是要為我蕭大哥找尋遺體……”

吳天才笑道:“那是當然,以那株曾為墜下重物折斷,並纏有玄色衣襟的松樹位置,我們下到壑底,似乎業已偏左不少,如今既欲尋屍,應該試向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