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第2/6頁)

對方是位出家人,非僧即道,或許是位緇衣比丘尼?……”

南宮獨尊愧然道:“慚愧,慚愧,眼前之事,若非道長點破,我竟茫然無知……”

羅天行舉起酒杯,飲了一口,緩緩又說道:“再從其余‘報仇’、‘討債’的字面之上,加以參究,南宮莊主不妨細細思索,你與甚麽和尚結過仇,欠過甚麽道士的債,或與甚麽尼姑,有過梁子,不就……”

南宮獨尊不等羅天行再往下說,便連搖雙手道:“沒有,我生平決沒有和甚麽和尚、尼姑、道土,有過糾纏,如果……”

羅天行聽至此處,也不等他話完,便即接口問道:“南宮莊主怎麽如此健忘?”

南宮獨尊被他問得莫明奇妙地,皺眉道:“羅道長何出此語?”

羅天行道;“南宮莊主,你我當年是怎樣互相結識?”

南宮獨尊突然神色奇窘地,怔了半天,方對羅天行苦笑問道:“羅道長,你突然提起這東南舊事則甚?”

羅天行也有點奇詫地,向南宮獨尊看了一眼,皺眉說道:“不是東南舊事,你我初見之處,是在河南開封的‘潘揚湖’堤岸之上。”

南宮莊主慌忙斟了一杯酒兒。雙手舉起,向羅天行陪笑道:“對不起,對不起,近日以來,‘養天莊’中連串事變與巨大傷亡,使我焦急得神智欠朗,幾乎變成個老糊塗了!”

羅天行微微一笑,與南宮獨尊對幹了手中的酒兒說道:“當日在‘潘楊湖’上,方外雙兇,為非作歹,你我不憤出手,一懲兇僧,一殪淫尼,南宮莊主應該記憶猶清,此事難道不算是與出家人結過仇麽?”

南宮獨尊仍然神色奇窘地,苦笑說道:“是,羅道長請再分析下去……”

羅天行的兩道入鬢長眉,突的連軒幾軒,目注南宮獨尊,似乎即將有驚人之語?

但話到口旁,終又忍住,淡淡一笑說道:“昔日既結過這麽一段梁子,到今日的三片梆葉,便非突如其來,只是一時之間,尚不知道這位要向南宮莊主討舊債,報怨仇,和化善緣的出家人,究竟是僧、道、尼中甚麽身份而已?”

南宮獨尊皺眉道:“當世武林中,出家人高絕好手不多,羅道長已屬頂尖人物,卻那裏還有甚麽……”

羅天行聽他這樣說法立即搖手說道:“南宮莊主怎麽這樣說法?深山大澤,多產龍蛇,四海八荒,奇人無數,勝過我羅天行這點修為的高明人物。必然多得很呢!”

語音至此略頓,目光一轉又道:“至於來人功力,固屬一流強手,卻也未必便如南宮莊主的想像之高,因為他既能用‘蟻語傳聲’擇人專注地,向我耳旁說話,則必已接近‘五雲樓’,三片柳葉,亦系從遠處采摘帶來,不是像南宮莊主所驚奇的,於十丈之外,無聲破空飛至!”

南宮獨尊深以羅天行所分析為然地,連連點頭道:“對,對,但我這‘五雲樓’,密布機關,不易接近……”

話方至此,滿面血紅,目中厲芒如電!

羅天行輕笑一聲,嘴角微披哂道:“南宮莊主你言過其實了吧?‘五雲樓’不過如此,不單適才業已有人接近,如今更有不速之客,到了這密室門外!”

南宮獨尊勃然變色,目注室門,厲聲問說道:“是誰不奉我或向師爺之命,大膽敢擅入‘五雲樓’?……”

“是我!”在這簡短答復後,“砰”的一聲,密室那兩扇具有七種厲害埋伏的門戶,竟連半種妙用未發揮地,便被人一掌震了開來。

羅天行覺得門外聲勢咄咄,氣焰太甚,不禁嗔念大動,袍袖一拂,桌上的三片柳葉,便宛若飛刀般,電疾射向門外。

南宮獨尊一聽到那“是我-兩字,對於來人身份,以及為何可以輕易進入“五雲樓”之故,頓告恍然……

他未料到羅天行會猝然出手,要想阻止,卻已不及!

三片柳葉,去勢如電,但密室門外,仍及時湧現了一片電漩烏光。

無論足羅天行,或南宮獨尊,眼力都夠厲害,他們均已看出,烏光-漩,三片柳葉,業已在刹那之間,各中八刃,被劈成了二十四片!

羅天行看得一驚,心想此人是何身分,竟有如此功力?

這時,烏光已斂,密室門口,卓立著-位手持黑色小斧,原本頗為瀟灑,如今卻已不瀟灑之人!

原本頗為瀟灑,是認此人年紀甚輕,貌相也頗英挺……

如今已不瀟灑,是指他的左手小指無名指已斷,右耳也告不見,身上衣衫破碎,至少帶了百十處零碎傷痕,和滿身紫黑血漬……

羅天行-見那柄黑色小斧,已知對方是誰,不由為自己出手莽撞之舉,感到慚愧!

南宮獨尊生恐把事弄僵,趕緊向羅知行答道:“羅道長,你誤會了,這位就是‘鬼斧神弓’吳大俠,也就是‘五雲樓’的設計師,難怪他能隨意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