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第3/7頁)

這句話兒雖然出自肺腑,一片真誠,但聽得仲孫玉倏感老臉一熱,頗為窘迫地一笑說道:“徐老哥取笑了,高論愧不敢當,只不過不算信口雌黃而已。”

徐振飛縱然想說幾句,但一時卻又找不出適當的話兒,只得淡淡一笑,默然不語。

二人又是一陣沉默,不到片刻又是數裏過去。

但聞徐振飛說道:“仲孫大俠,我總覺得此中內情頗不簡單。”

仲孫玉呆了一呆,道:“怎麽?”

徐振飛道:“仲孫大俠猜想,雲姑那丫頭由我一手撫養長大,她對我那嫉惡如仇的性情自然深為了解,她既然已做下喪盡徐氏家風之事,她當不敢見我,更不敢再妄想讓我答應他們之事,再說,她既然敢這麽做,也根本未將我這做爺爺的放在眼內,也無須再行征得我的同意,而適才那藍九卿的手法分明又是軟硬兼施,似是必將我和他們拉在一起,方始罷休,以我的拙見,看來他們好像有什麽陰謀,由於我的關系,使他有些顧慮……”’話未說完,仲孫玉“嗯!”地一聲,神色一轉凝重地道:“這點我倒是未想到,多謝老哥提醒,且讓我想想看。”

隨即雙眉深蹙,默然不語。

顯然,這位胸羅萬有、博聞詳記的蓋世奇才業已陷入深思,正自運用他那超人智慧思忖藍九卿與雲姑二人的意圖。

徐振飛看在眼內,心中了然,也不便再打擾他的思慮,遂也將頭轉過,默然趕路。

二人之間又是一陣沉默。

半晌,仲孫玉突然一聲苦笑說道:“老哥高見不差,他們委實是有陰謀,在藍九卿,更是隨時隨地欲將我們這班眼中釘、背上疽拔去,由於雲姑的關系,自然已將老哥你排列在外,他們這次之所以用盡方法要將老哥支離,也是因為投鼠忌器,難以下手,而且他適才未對我下手,反而言明候諸異日,更使我猜測他並非采取各個擊破,而是一舉將我們清除,這些我都想到了,然而我卻想不出他究竟要施用什麽陰謀伎倆,更想不出徐振飛突然一聲冷哼,目眥欲裂,須發俱張,咬牙切齒地怒聲說道:“雲姑那丫頭如果變得這般毫無人性,我要不把她活活劈死。誓不為人!”

仲孫玉暗暗一嘆,尚未說話,徐振飛倏地怒態一斂,滿面黯然,痛苦已極地又道:“我真不敢相信,這丫頭怎會變成這般模樣!唉!徐氏門中不知作了什麽孽,競會生出這麽一個大逆不道的東西。”

仲孫玉雖然有心慰功兩句,把事情全推到藍九卿身上,但是他對雲姑性情已經了若指掌,知道此女一經改變,必然變得毒如蛇蠍,再加上她那深沉心智;委實可慮,這次他們即將施展的陰謀,雲姑必然難脫關聯;而且‘說不定還可能是雲始在旁出的主意,若其如此,他們這個陰謀勢必更為周詳、更為歹毒,更為令人難以覺察,是故他話兒到了嘴邊幾次,終又將之強自吞回。

他沉吟半晌,暗一咬牙,突然一嘆道:“徐老哥,有幾句話兒,原諒仲孫玉父女等一直瞞你至今,但是此實事出於無奈,尚望老哥你不要見怪,事已至今。我想沒有冉瞞你的必要,事實上我也不得不先讓老哥知道,然而我希望老哥聽了以後,不必過於激動,因為這種情形無可避免,更非你我所能挽回。”

徐振飛一怔忙道:“仲孫大俠何出此言?以前胸我想必自有道理在,如今既能明告,但請仲孫大俠直言。”

仲孫玉道:“徐老哥,可知雲姑娘也是一樣地將仲孫玉父女等視為眼中之釘,恨個得早日拔去?”

徐振飛神情一震,駭然驚呼:“什麽?這,這怎麽可能?”

仲孫玉淡淡一笑,道:“徐老哥祖孫,無異仲孫玉父女等人之救命恩人,若非果有其事,仲孫玉不敢昧著良心信口開河。”

徐振飛呆了半晌,方始說道:“這實在是一樁令人難以置信之事,既然仲孫大俠如此說,想必不假,但這又為什麽呢?”

仲孫玉微笑道:“很簡單,雲姑娘之嫉妒心特重,她不能忍受別人和她一樣地愛上一個人,她要除去她的情敵,不然她寧願落個雙方皆空。”

這句話兒聽得徐振飛身形連顫,雙目圓睜,須發俱張地怒聲說道:“好大膽的畜生,未想到她竟敢……”

仲孫玉一笑說道:“徐老哥,莫忘了仲孫玉有言在先。”

徐振飛怒態一斂,傷心欲絕,有氣無力地道:“想不到她竟敢如此大膽,真使人想不到,我怎麽一點也未看出呢?”

仲孫玉道:“雲姑娘心智深沉,善於隱藏自己感情,即連仲孫玉等也是由她未曾留心之際,所流露出來的一些小動作、表情、目光中看出來的,老哥愛她無殊心頭之肉,自然不會注意她那有時失常的表現,再進一步說,老哥即使曾經發覺一也絕不會往壞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