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玉琢手(第2/6頁)

赫連天佐笑了,那只是毛茸茸的唇邊泛起的一絲笑意,這絲笑意好冷,陰森森還帶著驚人的殺機,說道:“玩這一套,你也該先看看人。”

突然一掌向俊逸白衣客當胸拍去。

俊逸白衣客笑道:“要不是你赫連天佐,我還不會玩這一套呢。奪人的東西已經夠了,居然連人家的命一塊拿了去,你做的也太過了。”

右掌一擡,五指微拂,直向赫連天佐的右腕掃了過去。

赫連天佐陰陰一笑道:“你不錯啊!”

右腕一偏,仍向俊逸白衣客當胸拍去。

俊逸白衣客笑道:“那當然,差一點兒還敢招惹你渤海二兇麽!”

五指如影附形跟了過去。

赫連天佐臉色一變,右腕又是一偏,一偏之後攻勢變了,閃電般地一連向傻逸白衣客拍出八掌,掌掌拍的是傻逸白衣客胸前要害。

俊逸白衣客道:“你已經拿走一條命了,還想連我這條命一塊兒拿去麽?那恐怕不容易!”

右掌一搖,掌影八個,一一化解了赫連天佐攻來的八掌,恰好一掌不多,一掌不少。

赫連天佐臉色又是一變,左掌一並遞出,雙掌前探,十指如鉤,帶著逼人勁氣猛然抓了過去。

俊逸白衣客雙眉一揚,也遞雙掌,往外一翻一抖,砰然一聲,赫連天佐血氣翻騰,踉蹌後退,他趁著退勢,一個翻身便要往外竄。

白影一閃,俊逸白衣客又站在他面前,道:“要走可以,把東西留下。”

赫連天佐臉色大變,一雙圓眼中兇光暴射,右掌一擡,就要探腰。

但是他不及俊逸白衣客快,他的手剛擡到腰際,俊逸白衣客一只左掌已落在他右肩井上,他心膽欲裂,機伶一顫正待塌肩掙脫,奈何他又慢了一步,猛覺右半身一陣酸軟,軟了沒了氣。

俊逸白衣客那裏伸出了左手,道:“拿來吧!”

赫連天佐沒動。

俊逸白衣客道:“你是要東西,還是要你這身功力,任你選。”

赫連天佐機伶暴顫道:“你留我一身功力……”

俊逸白衣客道:“以後還可以找機會把東西奪回去,可是?”

赫連天佐道:“你要怕,就現在……”

俊逸白衣客一笑說道:“我還是那句話,要怕我也就不惹你了。”

右掌像靈蛇一般地探進了赫連天佐懷裏,一閃而回,左手往外一抖道:“走吧!”

赫連天佐幾個踉蹌之後一閃便沒了影兒。

俊逸白衣客攤開了右掌,右掌裏有一個小小的革囊,一把黃絲繩兒紮著口,革囊鼓鼓的。

他解開了那把黃絲繩兒,打開了革囊,然後從革囊裏取出兩樣東西:一塊折疊著的羊皮,一把純金打造的鑰匙。

再打開那塊折疊著的羊皮一看,他刹時怔住了!

那塊折疊著的羊皮,上面並沒有畫著山川形勢。

也就是說,那塊羊皮不是一張地圖。

那塊羊皮上寫著幾行字跡幾句話:

“奇珍異寶唯有德者方能居之!德不足居徒招殺身之禍!

奉贈純金鑰匙-把,應知足,也應知止。

黃金城第六十代城主!”

俊逸白衣客皺了眉,唇邊泛起了-絲苦笑。

你爭我奪,白爭了一場。

羊皮不是地圖,那把鑰匙也不是開啟黃金城大門的鑰匙。

不過從這句話裏可以看出兩件事來。

第一,世上確有這麽一座黃金城。

第二,黃金城也確有引人垂涎的大批財富。

這個面如淡金的黃衣人確是來自黃金城,可是他是不是病西施所說的那個人呢?

如果是同一個人,怎麽他身上帶的全是“假東西”,怎麽他是個男的?

如果不是同一個人,那另一個帶著“真東西”的人又在何處?

心念轉動著,俊逸白衣客回身走回了座頭,坐下來又想了半天,然後他把那張羊皮跟那把金鑰匙放進懷裏。

他目光落在那只小檀木盒上,伸手拿起了它,突然,他覺得它輕了不少。

他忙按彈簧掀開了盒蓋,盒蓋開處,他怔住了。

盒子裏空室如也,那只“玉手”已然不翼而飛了。

這是誰?

他不用四下看,因為這時候竹棚子裏的“酒客”早已走光了,偌大一個竹棚子裏就只剩他一個人。

什麽時候丟的?

也用不著想,一定是剛才他離座攔赫連天佐那一轉眼工夫。

誰能在這一轉眼工夫中,絲毫沒驚動他,把這小檀木盒裏的那只“玉手”拿了去?

放眼當今,具此功力的恐怕挑不出幾個。

那人從什麽地方得手?

沒別處,他的目光很自然地落在那撐開的窗戶上。

他一步跨到窗戶邊,用不著四下看,那人早走遠了。

他往窗戶外地上一看,要換個常人絕看不見,他就不同了,他馬上就看見地上有一雙淺淺的腳印。沒錯,那人是從這兒下的手,探身進來伸手打開盒蓋拿走了那只玉手,還把盒蓋又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