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惡鬼血祭蕩魔刀

李慶的動作和變化,又用不著解釋了,只要在場親眼目睹,都能夠馬上明白那是他口中藏有一種藥物,是用一層堅硬的外殼密密包住。只要接獲暗號,他便會情不自禁地咬破了殼,藥力登時發作,把他全身的潛能完全發揮出來。

丘頂上的蕭剛大喝道:“好家夥,竟使用這一著毒手,難道咱不會跑麽?”

他說到未句,人已躍縱起,向後疾掠而去。

李慶怪嘯一聲,呼地撲上,動作快如閃電。

蕭剛雖是先走一步,可是才躍到四丈外的另一個丘頂時,李慶已追到一丈之內。

許士元刷地縱上丘頂,口中嘿嘿冷笑,遇看這一幕追殺景象。

但見蕭剛身形越過丘頂,往下躍落數尺,倏又彈起,顯然丘後乃是一片高地。

李慶如影隨形追到,宛如電掣墾馳,挾著刺耳驚心的一片厲嘯聲。那蕭剛前走才一彈起,李慶後腳已到,也是向丘後的高地飛墜。行家眼中,一望而知李慶這回惜地換力躍起,必定可追上了蕭剛。

就在許士元泛起冷笑之時,忽見李慶身形不但沒有縱起,反而一直隱沒在丘後。

許士元心中叫一聲不好,忙忙趕撲過去。在這電光石火的刹間,只見身在空中的蕭剛,突然打個筋鬥,身形不進反退,快如風人,也向李慶墜下之處迅急瀉沖而下。

許士元不用瞧看,已經明白是怎麽回事了。果然聽到大響一聲,李慶的厲嘯聲陡地中斷。而蕭剛的身形又彈上來,站立在丘頂上。

許士元急急煞住腳步,發現自己又站在丘下,正如剛才在第一座土丘前的情形一樣。

蕭剛掀髯大笑,俯視著他,嘲聲道:”許大先生,那李慶的屍體你可要帶回去?”

許士元心中泛起怯意,這是因為他已目擊此人的身法功力之故,最驚人的是他在空中打個筋鬥,使得極迅猛的沖力改變了方向,改為向下疾沖。他腦海中已描繪出這一座土丘後面,必定是一個陡峭深凹的坑洞:對方或是預先在坑中豎根竹竿,或用樹枝椅插壁間,以供落腳借力。

由於後面追趕之人,目光被隆起的丘頂所阻,見他一落即起,自然直黨的認為是一片平地。等到發現竟是一個深坑之時,就是第一流的高手,也來不及變化了,只好直向深坑急墜。

而這個時候蕭剛則表演出絕世功力,一個筋鬥打回來,反轉過來向李慶追擊。只是那麽一腳,就把李慶整個人踩人堅硬的泥土中,生像打樁一般。李慶自然立刻喪命了。

這些經過在許士元腦中一一映現出來,不禁心膽皆寒。

只見丘頂上虬髯大漢舉手抹過頭面,登時頭發胡須完全消失,竟是個牛山耀耀的憎人。

許士元駭然地望著這個威棱四射,氣勢強大的和尚,忖道:“此僧竟是四佛之一,只不知是其中的哪一位。”

禿頂的僧人口中念誦一聲佛號,道:“許大先生,你認得貧僧麽?”

許士元略一推算,便道:“大和尚莫非是戒刀頭陀吳剛大俠麽?”

僧人哈哈一笑,彎腰在腳邊的地面儉起一把長刀,頷首道:“許大先生智名不虛,灑家雖是藏起了兵刃,仍然瞞不過法眼。”

一陣山風過處,戒刀頭陀衣袂獵獵有聲。在這陣凜冽寒鳳中,似乎含有死亡的氣味。

許士元定一定神,冷笑兩聲,說道:“戒刀頭陀,你身為四佛之一,焉可擅開殺戒?”

戒刀頭陀道:“先生問得好,灑家近些年來,本已有如枯搞之木,不管人間之事,你智慧門也好,兇邪秘毒四大邪派也好,所作所為,全與灑家無幹,只有一點灑家不能不管的。”

許士元間道:“是哪一點?”

戒刀頭陀道:“便是我們三仙四佛中,竟然有一個是天下有數的大魔頭冒充的,這一點灑家實是不能淡然處之。”

許士元道:“冒充為四佛中臥雲祥師的俞百乾,已經被朱一濤揪出,打回原形,頭陀你還有什麽可牽掛的?”

戒刀頭陀淡淡一笑道:“當時灑家曾助朱大俠一臂之力,破了殺戒。如今他的恩怨未了,灑家也就不能撒手,坐視你們橫行,把武林鬧得烏煙瘴氣。”

許士元恍然大悟道:“這樣說來,你目前等如是朱一濤的替身了,是也不是?”

戒刀頭陀長笑一聲,豪氣如虹:洪聲道:“不錯,朱大俠借手於灑家手中這一口蕩魔寶刀,誅妖殲惡,灑家雖是破了殺戒,心中並無後悔不安。”

他的話聲忽然打住,側耳而聽。

遠處隨風隱隱傳宋馬車馳駛之聲,許士元亦聽見了,面色微變,顯然這一陣聲響對他刺激很大。

戒刀頭陀道:“你乘坐而來的馬車已經走啦!現在許先生更加勢單力孤,只怕拼鬥的結果竟是埋骨在這一處荒野中。”

許士元冷笑道:“本人若是不能迅速趕上馬車,甄小蘋的性命便保不住了,只不知這話頭陀你信是不信?”